下一刻,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想起好几年前,在嗣王府与?这位高人的相见,当?时对方的表现也是奇奇怪怪的,就在自己用上系统之?后。
这一回又是这样。
巧合吗?
或者……
想到系统曾经鉴定,这高人好像确实有几把刷子,郁容顿时惊悚了。
莫非,易道?人觉察得到系统的存在?!
郁容心里一紧,脑子有些乱。
待看到从地上胡乱爬起的高人,惊慌失措特别怂的样子,他好歹稳住了心神。
不过?,还是“心虚”。
郁容果断与?易道?人说?了声告辞,匆匆忙忙返回马车离开。
情?况太诡异了。
以后没事也别再与?什么乱七八糟的高人打照面了。
尽管吧,“高人”似乎被吓得不轻。
与?易道?人的意外会面,到底让郁容有些心神不宁。
回医药局拾掇拾掇,给几个伤风感冒的病人开了药,一时没更多登门求医的,是难得清闲,便寻思着不如“下班”回青帘的家。
整日与?病人、药物打交道?,在这儿一待就是小半个月,精神上难免疲倦,偶尔也得休息个一两?天的。
“大人。”一名职事官却?是堵住了他归家的路,道?,“有两?名女居士想求见您。”
郁容闻言,双眼一亮:“在哪?”
职事官直接给他引路了。
郁容之?所以兴头这么高的原因,正是为了拜访他的所谓“女居士”。
作为“医院”,各科如大方脉科、金疮肿科什么的,十三科需得俱全。
其中雁洲医药局,搞了个“试点”立了一“带下科”,即是囊括妇科与?产科在内的女科,主要考虑到男女有别,特别另设一道?单独的门与?院子,既方便女性病人上门看病,又能更好地保护她们?的名节。
想法是好的,万事也筹备得当?,却?有一个严重问题。
专精女科的大夫不多。
或者说?,不乏有大夫擅长治疗女科,但?作为男性,专门坐镇“带下科”……愿意者太少。
郁容不是强迫人的性格,一方面就自己暂时兼任女科大夫,另一方面另辟蹊径,想起招聘女性医者入带下科。
带下科有女医者坐镇,不仅让女性少了顾虑,有病敢放开心上医药局看医,同时对女病人也是一种负责。
男大夫因着顾忌男女之?别,给女性治病时不能与?病人接触得太多,往往便轻而易举给出不准确的诊断,草率则难免误人。
然而,寻找合适的女医者,比独设带下科又多了几分困难。
迫于世?俗眼光,明面上学医的女性本?就稀少,其中能不被“诟病”可从业者更是罕有。
思来想去,郁容想到了“世?外之?人”,诸如道?姑、师太,起码也得是女居士,这些人若能入带下科,基本?可忽视世?俗偏见。
依旧是个好想法,然则世?外之?人不代表就精于医术,擅长医术的也不一定愿意来当?医生。
以致,医药局对全旻国发了“公开招聘”的布告,接近三个月里,除了几个胆大包天的骗子登门,竟是无一真正擅医的世?外之?人登门应聘。
正因此,郁容如今听到有女居士拜访的消息,忍不住提早高兴了一把。
尽管,有可能和前些回一样,白高兴了一场。
事实却?是……
郁容看到其中一位女居士,惊讶地张大眼。
今天是什么日子,前后遭遇了好几个“故人”?
当?然,说?“故人”有些勉强了,只能说?是有过?一面或几面之?交。
“八年不见,恩公大人别来无恙。”女居士笑?意浅浅。
郁容微有恍惚,静默少许,倏而笑?了:“秦……居士,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是当?年他救治过?的、被人陷害而误以为患得花柳病的秦氏女。
女居士敛起笑?容,遂对着青年医官拜了一个大礼:“若无恩公大人当?年仗义救人,末学早早便恨亡西天了。”
郁容侧身避开了她的礼,微摇了摇头,没打算翻陈年旧事,与?“故人”简单寒暄了一两?句,便直奔主题:“秦居士,”看了看另一位,“这位居士,冒昧相询,不知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秦氏女说?明来意,果然不出医官所料,是来“应聘”女科医者的。
“末学听了恩公大人的推荐,寻了一些医书自学医术,后在宁泰寺遇医术高绝的师太指点,如今不敢说?学有所成?,有心想试一试能否胜任女医一职。”
既是秦氏女,基本?上十有七八,起码不是骗子。
郁容更觉欣慰了,但?没敢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怕高兴得太早,与?二居士道?入医药局做医者,须得经由多科考校。
秦氏女及其同伴当?即一口应答。
考校的结果还算称心如意,称的是郁容的心,如的是秦氏女之?意。
既然二人完全符合带下科坐镇大夫的要求,郁容果断不浪费时间,引她们?进?驻女科专用的宅院。
安顿了两?位女居士,原本?休假的计划不由得往后延迟了。
新来的女医者在正式投入医疗工作前,少不得费个几天熟悉一下环境什么的。
踏出医药局的大门,郁容仰头望着近似银盘的明月,不由得轻叹——
虽然吧,作为医者,他确实为自个儿的职业而自豪,也有心朝着大医的目标前进?,但?……
真的忙得不行啊。
主要是……
官家啊小爹,给他捧到如今这么个“晏安大夫”的位置,根本?没法像早先几年,当?个草泽医比较自由。
起码……
他可以随时开始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
好吧。
其实是看到圆月,自然而然想到分别了近两?个月的兄长。
要是以前,聂昕之?执行公务,他可以直接将自己“打包”带着一起走。
现如今就有些没法子太随意了。
毕竟,他作为晏安大夫,职责太多了。
郁容唉声叹气,禁不住腹诽起官家小爹,真是……
腰间一紧,忽是一道?大力,脚下便突地腾空了。
头晕眼花,下一刻嘴巴被人堵住了。
“唔——”
扑面而来是男人熟悉的气息。
郁容简直想翻白眼。
尽管他是有些想念兄长了,但?也别突然就这样……
神出鬼没不说?,这抢人的姿态根本?就是土匪吧?
“容儿。”
郁容无意识地舔着自己快被啃肿了的唇,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想搭理。
聂昕之?注视着某医官微微探出的舌,倏而又俯首——
郁容一巴掌将凑近的大脸推开:“兄长别闹,我可没打算跟你玩什么马震的。”
夜半的寒风呼啸地吹。
聂昕之?一手勒着马缰绳,一手紧抱着他家容儿的腰身,半晌之?后,凑在青年医官耳畔低语:“马震是甚么?”
郁容:“……”
真想,抽一下自己的嘴丫子!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忘世忧的手榴.弹
多谢散步的蜗牛望穿秋水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