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亲国戚哪个敢不尊,那曲国公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阮月咬了咬牙,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
“公公有所不知,那曲国公就不是个好东西!”
王实安这才晓得,端宜公主在曲国公府受的苦。
曲国公已有妾室且钟意多年,端宜公主嫁过去前早是生了扶正的念头,可赵太后忽然撺掇陛下赐婚,只得作罢想来曲国公是心有不甘才冷落端宜公主三年,而常平小郡主亦是迫于无奈才生出来的。
如此看来,王实安真怕有一天,曲国公会生了宠妾灭妻的心思来。
但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糊涂的曲国公还真的生了这等心思。
宣和帝重重的砸在案几上,怒斥殿下的曲国公。
“朕把端宜嫁与你,不是让你糟践的!”
曲国公颤巍巍的道:“陛下息怒,臣只是一时糊涂!”
宣和帝薄唇紧抿良久又道:“一时糊涂?说的还真是轻巧啊,朕倒不知糊涂的人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曲国公宽额重重的砸在玉石砖上,一下又一下磕的极重:“臣知错。”
经此一事,曲国公府的事是告一段落,可更大的风波在后头等着。
端宜公主和宣和帝的往事不知怎的被人捅咕了出去,皇宫内院那传的是沸沸扬扬,更有甚说,端宜公主所生的常平郡主是宣和帝的孩子,所幸这事只在宫里流言四起,赵太后用雷霆手腕压下这桩事,没多久无人再提及。
而这幕后散播谣言的人,王实安做梦都没想到。
竟会是秦皇后。
得知此事时王实安被宣和帝叫去取回皇后凤印。
他迷迷糊糊的来到凤仪宫,顺利的取回凤印,从头到尾秦皇后正眼都不瞧他,一声也未吭。
至今他都还疑惑宣和帝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秦皇后心甘情愿的交出凤印。
不过自秦皇后交出凤印后,后宫趋于平静,哪些个烦心的纷争都不大见了。
寒来暑往,历经数十载。
宫里的嫔妃一波波来一波波的走,孩子们逐渐长大,都到了和当年宣和帝一样的年纪。
连小小的常平都长得和端宜公主差不多高了。
王实安不禁感慨日月如梭。
若日头这样继续过着,哪怕平淡至极那都是极好的,可老天偏爱作弄人。
端宜公主死的那年,王实安记忆犹新。
他听闻宫外传来的消息,良久不能平复,步履匆匆的赶到庆安殿,忐忑的心从进殿伊始就未曾停下。
“陛下……”王实安甫一入殿就跪在宣和帝面前,身形抖个不停。
宣和帝手执折子,冷瞥他;“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端宜长公主她,她薨了……”
他颤巍巍的将端宜公主薨逝的消息告诉宣和帝,宣和帝先是不以置信,随后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来。
王实安慌得喊来太医,太医诊脉只说受了刺激养些时候就好,可他心里清楚,他们的陛下犯了心病。
王实安亲自去埋葬的端宜公主,回去后宣和帝低低的问他。
“她如何?”
他据实道:“奴才瞧过,公主去的很安详,应该没受太大苦楚。”
宣和帝仰头低笑:“把把匕首都带了血,怎么会没受苦楚。”
他握紧拳头紧咬着薄唇,隐隐有淡淡血迹溢出。
“一命换一命,他们一个都休想逃。”
两月后,秦丞相彻底失势连带着他身后的党羽尽数被关进大牢。
诚如宣和帝所言,他一个都不曾放过,他费心费力把所有和秦丞相有牵扯的人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手段之狠辣与圣.祖爷不相上下。
宣和帝清扫了秦氏一族,却独独落下秦皇后。
临了还是王实安亲自去解决的秦皇后。
见秦皇后时,她活像个疯妇,上来就朝他啐了口。
王实安避之不及面上染了一些水泽,他也不恼,泰然的抹去水泽垂首道:“娘娘何必跟奴才置气,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还是娘娘您咎由自取。”
秦皇后讥笑道:“你一个阉人,懂什么?”
王实安不怒反笑他垂眸道:“奴才是不懂,但奴才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
“是吗?本宫不信。”
这是秦皇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晚一盏毒酒就送走了秦皇后,对外只说秦皇后是暴毙而亡。
王实安向宣和帝禀报秦皇后死讯时,宣和帝正捧着画细细端详。
画上的女子,王实安再熟悉不过,那是端宜公主。
恍惚间王实安似乎看见了昔年吵闹的兄妹两,那时的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