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艳声音都有点疲惫,“麻烦你了。”
“对了,你吃吃这个……”黄鹦放下她咬了大半的海棠糕,一边拎起果汁吸着,一边从找到份礼品似的包装盒。
打开是油头粉身的蛋黄酥。
江艳来者不拒,咬上一口掉满手面屑,她长长‘嗯’了声,“也?是香港买的?”
黄鹦歪了下?头,“住得酒店送的,我觉得特别好吃,比商店卖的还好吃,就带了几盒回来。”
江艳感慨道,“唉,我妈啊,她听说你对象是个大富豪,就开始说我怎么不能找个有人钱,把我给烦的!”她说着说着,经由这个话题想起,“啊,有件事要告诉你……”
现在倡导恋爱自由,拒绝长辈包办婚姻,身边都有不少暑假拖着手返家,郑重向家人宣布要定终身的同学。
黄鹦的好朋友高子谦,也?赶时髦,摆上订婚宴了。
酒楼外放过一串鞭炮,酒楼内的红台上,司仪调试着麦克风,高子谦着身黑色西装,站在香槟塔边上,好像一夜成熟。
黄鹦坐在友人席,脸上完全没有期待,她不知道高子谦和小楼姐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可她知道小楼姐今夜不会出现,并且是跟她的表哥跑了。
紧接着,双方家长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时都愣着,唯独曲小楼老年痴呆的奶奶,好像不明白出了什么情?况,又好像是听到曲小楼逃婚,才咧开嘴笑了笑,自顾着咀嚼软软的水煮花生。
宾客一桌桌离席,黄鹦下不定主意该不该走,也?没有坐立不安,仍然被高子谦一眼识穿。
高子谦拖出套着红布的椅,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说,“你……真不是我的朋友。”
他?与江艳交情?不深,另一位没走的好友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他?坐得又远,可见,这句是对黄鹦说的。
大概高子谦已经猜出些眉目,她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从江艳那里听到小楼姐要订婚的时候,黄鹦马上就将消息转达给钱丞,钱丞要她帮忙把曲小楼骗出来谈一谈,也?毫不犹豫。因为钱丞是她的哥哥,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的一桌酒席。
同样没走的江艳,只是对这一盘松子鱼馋了很?久,忍不住把它拉近一些,偷偷尝上几口,结果瓷盘擦着玻璃桌咯咯咯地响,场面一度尴尬。
高子谦瞧着她笑了下?,“……吃吧。”
黄鹦叹出了声,起身摸来启瓶器,开了瓶红酒,啤酒似的倒满一杯,紧闭眼睛仰头饮尽,也?不说是给高子谦赔罪。高子谦握起筷子朝碗里对齐了下?,随即伸向菜盘,白忙一晚上都气饿了。戴眼镜男生环视左右,也?跟着不客气地开动了。
新人家长送完宾客,各分两边隔着空桌坐,不愿交流,担心对方一出声就不可开交,不知道谁先推了谁去望一处,就见那一桌四个人默默吃了起来。
深夜伴着虫鸣,花园里挨挨挤挤一片墨绿。
黄鹦解下?洗澡前盘起的头发抖了抖,带着身清爽香气,爬上高高的软床,钻进他?臂弯里,与他阅读同一本书,即使她读不懂。
这几天是她经期,证明每次避孕都成功。
想结婚就结,暂时不想生孩子就不生。陈宗月惯着她,她却忘恩负义,把他?关进自己心里的笼子,那里承载她所有的爱与狭隘。
黄鹦相信他?是自愿的,因为他是爱她的,嘘,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就好,这些年他精疲力尽,绷着一根仇恨的弦活着,可不能给他?剪断了。
陈宗月手臂环着她的身子,翻页翻得有点勉强,直到他实在肩酸想调整下姿势,发现她的睫毛盖着奶油般的眼睑,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这一晚,黄鹦梦到温室里开了白鹤芋,白得像曾经挂在窗外的棉布裙子,像她躺在小阁楼床上见过的月光。
从梦中醒来,陈宗月应该是出门晨练了,黄鹦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一边用皮筋扎起头发,一边噔噔噔跑下?楼,单脚跳着穿上凉鞋,摘下?门厅里挂的温室钥匙。
在属于自己的温室里,黄鹦蹲在这一盆白鹤芋前,碰了碰它的肉穗花序,真的开了。
神爱世人。
某天,茶艺师又捡到了一只钢笔,交到大堂经理手中,经理认出这只钢笔价值不菲,交到茶楼总管手中,这一次,总管认出了,是陈太太落下的笔。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下章开始是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