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道:“相信我,如果我告诉圣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圣上会答应的。”
东宁仍是摇头,“不可以这样。”
李湛问:“为什么?”
东宁道:“没有为什么,反正你不要去说。”
李湛的面色难看起来,“你舍不得他?”
西靖生相俊美,气质不凡,东宁亦是普通的凡俗女子,不可能对他没一点好感。答应同他回去,孩子是一方面,私心里也想和他在一起是另一方面,否则也不会甘心地给他生孩子了。
回李湛:“我说是,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她的确舍不得离开他,她和西靖分分合合纠缠了两三年时间,有痛苦也有甜蜜。痛苦时恨过他,甜蜜时爱上也很容易。
她自己都说不清什么时候将他放在了心上。西靖总嫌弃她对他不够上心,她不否认这是事实,可也必须得承认的是,除了爹娘家人,她心里也就只有他了,再没装下过第二个男子。
两人关系不明时,她以为会嫁给李湛,在野外被他冒犯了,也没太大的心理负担。和西靖确定关系后,这成了她心底的一根毒刺,每每思起都觉得对不起西靖。
不想再对不起他,抗拒地推李湛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她多次在李湛面前表露出喜欢西靖的意思,李湛不是不介意的,被她气到,口不择言道:“回去做什么?找他给你解情毒么?你休想。”扯了她仅剩的一件衣裳,埋。东宁挣扎着去顶他下面,李湛躲过,再不跟她客气,挤进她蹆间。
东宁吓得险些哭出来,不住地扭动着身子叫:“你忘了是谁救的你?”
李湛被钱公子刺了一剑,危在旦夕,多亏西靖救了他一命,他对西靖不是不感激的。
滞了下,凝重道:“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感激归感激,不代表我就要将你让出去。”
东宁道:“不是让,我和他本来就是夫妻,我们是拜过堂的。”
李湛整个人呆住,“你胡说什么?”
东宁趁他分神之际,从他身下抽出身来,拉开一旁的被子掩住赤——l裸的身子,语无伦次地颤道:“我没有胡说,我和他确实成过亲,这事魏帝也知道,他的世子还去参加了我们的婚事。我根本没有嫁给先魏太子,只嫁过他。”
李湛惊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早觉得东宁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先魏帝对天下公布她和先太子的丧讯,必是验明正身的。可她不仅没死,还回来了,是谁从中动了手脚帮了她?
如果此事跟宁王赵瀛和现在位的魏帝赵珩有关,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们确实有偷梁换柱的能力助她金蝉脱壳。事关先魏太子,她东去大魏做太子妃,也的确容易成为他人的目标。
先魏帝和先魏太子都作古成了地下的一抔黄土,东宁也不惧李湛知道真相,将她东去和亲,中道出了意外,遇上西靖又嫁给他的事与李湛说了。
没说西靖便是幕后主使,一切都是他害的她,只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感激他才嫁了他。
李湛何其精明,如何想不到西靖在中起的作用?问东宁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正是他害的你呢?”
她怎么没想过?她早知是他害的她,西靖自己也承认过。但这不能跟李湛说,让他知道她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了,会怎么想她?
东宁讷讷地应道:“他对我很好。”
他看上了她,怎么会对她不好?他们甫决定对她动手,必是没打算留活口。是赵瀛见她生得实在好,贪她美色,才放一条生路给她,否则她早没命了。
食色性也,李湛不觉得赵瀛留下东宁有什么问题,他只恨分明是赵瀛害的她,她还要对他感激涕零。
其实这是东宁没有全告诉他真相,使他产生的误会。东宁并没有对西靖感激涕零,从知道是他害的她,就跟他两条心。
二人关系一直难进一步、难有发展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李湛没好气道:“他对你别有用心,自是待你好了。”他喜欢她,若是她跟他在一起,他会待她比赵瀛好。
东宁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成亲了。”
李湛道:“但他就要娶别人了。”
提起这个东宁就心里泛酸,尽管西靖承诺只娶她一人,只生她一个人的孩子,她心里还是难有安定的感觉。
怕李湛再继续为难强迫她,不敢稍露半点迟疑之色在面上,故作一腔情深地执着道:“我不在乎,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你……”
李湛被她气到语塞。西靖救过他一命,他欠他一个人情,东宁若真跟他成过亲,确实不便动她。
冷着脸掀开罗帐下地来,背着东宁十分不甘心地道:“这次算我还他的人情,不动你,若有下次……”倾了碗茶水泼灭鼎内的催?情熏香。
“若有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她人在他手上,若他真决心强她,她一点法子没有,唯有乖乖地任他欺负。放了她无疑是将到嘴的东西又吐出来,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明白错过这次,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可西靖救过他,这个人情不能不还,只有忍着满腔不甘心,放东宁走了。
东宁才离开,李姷带着几位世家小姐过来了。这亦是她的计谋之一,让几位小姐亲眼见证东宁和李湛的情?事,宣扬出去。众人都知东宁失?身于李湛,那她就再不能随李婕入魏,只能嫁给李湛了。
她的计划很好,可人算不如天算,待她伴着几位小姐去到李湛那里,并没有见到想见的情景,房里也没有东宁。
她心里疑惑,捺着性子应付了几位小姐,送走她们,折回身来问李湛道:“她呢?”
李湛姿态懒散地靠坐在引被上,手中拿着支步摇,双目出神地盯着步摇上的垂珠看。
他答应放东宁走,东宁可能是担心他反悔,随便穿了衣裳,匆匆地就离开了。步摇、素帕、耳朵上戴的坠子都落在了他被上,他分明看见了,也没提醒她。
她走后,他将这些失物捡起来,一件件地拿在手中把玩。分明都是寻常普通的饰物,可沾了她的气息,他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就像她的人给他的感觉,每次见她,都让他觉得耳目一新。
她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从来都是女子中意他,偶然碰上一个他中意的,偏又是个有主的。尽管如此,他也不想放手。她人生得美,性子又安静恬淡,宜室宜家,正合他心目中的佳妻人选,几次都梦到她嫁给他。可现实中二人好像明显缺了些缘分。
收了步摇,漫不经心地回李姷道:“走了。”
李姷跺脚,“你怎么放她走了?”好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李湛似是低不可闻地轻叹了声,淡道:“算了,以后不要提她了。”
他虽告诉东宁再有下次不会放过她,可心里比谁都明白,那么好的机会不会再有下次了。
赵瀛跟周帝要求她去和亲的事他是听说过的,两人在大魏早成过亲,分隔两年赵瀛还忘不了她,仍是坚持要娶她,想来十分喜欢她,对她用情极深。他就是真对她做什么,他应也不会放手,他和她没可能了。
李姷观他神情怅然落寞,不放心地问:“你舍得么?你那么喜欢她。”
李湛自嘲一笑,“有什么舍不得的?”随手把玩着东宁的一只耳坠子,不知是说给李姷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轻诮道:“这世间也不只她一个女子。”
这世间不只她一个女子,他亦不可能为了她不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沧海的水再好,巫山的云再美,若无缘拥有,也唯有忘记。于他,于她,都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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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从睿王府出来,东宁没有回安魏王府,直接去了华清馆西靖那里。魏帝来了密信,将对北秦用兵,催西靖尽快启程回去。西靖原定初十日返程,更改为初五日便走,正和韩尉议此事。
听传报说东宁来了,韩尉笑道:“她这个时候来什么事?你这几日不是夜夜去她那里么?今夜必也要过去的。有什么话不能等你晚上过去说,还要这个时候来找你?”
西靖听见东宁过来,还没见人,眼睛先染上笑意。
“她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你话真多。”
烧了信件,见东宁去了。
东宁过来华清馆几次,对华清馆早不陌生了。她从睿王府出来得匆忙,发髻、衣饰都乱了。到了西靖那里,先净了脸,换上留在西靖那里的干净衣裳,坐在镜前梳头时,西靖过来了。
他是大夫,纵使东宁新灌下一杯凉茶,强做出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仍是从她泛红的面庞、微乱的鼻息中察觉出端倪。
摸上她腕间的脉,确认服食过房中药后,神色变得冷凝,“谁做的?”知她今日去了睿王府,沉声问:“睿王世子?”
东宁过来不是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的,她不是第一次吃媚药了,只要无人撩拨刺激,清心忍慾对她不是什么难事。
她来找他完全是为了另一事,拉着一张俏脸严肃地问:“我根本就没怀孕是不是?”
西靖皱起好看的眉,“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个?谁在你面前嚼了舌根?”
东宁道:“你不要管是谁,只说我有没有怀孕。”
西靖问:“这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
他骗她说肚子里有个孩子,她既怕不小心伤了孩子,又怕外人发现她肚中有个孩子,使安魏王府蒙羞,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竟还觉得这不重要。
西靖道:“若你想要,我们现在就可以生。”
这是她想不想要的问题么?这是他欺骗她的问题。就会避重就轻,转移视线,让人觉不到一点诚意。
东宁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骗我?”她以此及彼,发散道:“你到底还骗我多少事?”
西靖掩嘴咳了咳,难得上道地道:“就这一件,没有其他的了。”
她没发现,他自是说没有其他的,若她发现了,恐怕就不只这一件了。东宁恨恨地瞪了他半晌,懒待与他多说,移步慾离开。
西靖扯着她的手臂,拥她在怀里,“哪里去?”她身上还有媚毒未解,出了事怎么办?
东宁犹在气头上,毫不客气地抬脚踩他,“不要你管。”
西靖躲过,搂着她抚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我答应你不会有下次了。”
许是吃准她耳根软,他近来常向她甜言蜜语,轻许诺言,没一件做到的。东宁不为所动,拨开他口勿向她的唇。
“若你答应再留些日子,我就原谅你。”
远行在即,她舍不得爹娘,总希望多留些日子陪他们。和西靖商量了几天,被他占尽便宜,却到现在都没得到承应。
她的话令西靖想起魏帝的信,魏、秦大战在即,一旦打起来,他留在周地,北秦的人势必会穷尽全力地对付他。若只他一行人,怎么都好脱身,可有东宁掣肘,事情就麻烦严峻了。
“恐怕不行,魏、秦大战在即,我们必须赶在之前回去。原定的行程有变,初五我们就必须得走。”
还想着能将时间延后,结果不但不能延后,还要提前。东宁不能接受,“怎么这么急?我不走。”
西靖道:“不要任性。”
东宁道:“我没有任性,要走你自己走,反正我不走。”
东宁不能用云若宁的身份入魏,西靖跟安魏王爷透过口风,会在出发前让云若宁“身亡”,悄悄地带走东宁。这事他没跟东宁提,东宁舍不得家人,他没打算那么早安排云若宁“消失”。
原定的初十日走,初九日对她下手,如今改了时间,只需初四日命人掳走她即可,根本不必跟她说。
这样思量着,乐得哄她开心,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不走不走……”
东宁以为他是被说动了,面上登时有了喜意。她身上还中着媚毒,前面胀得难受,身子深处燥?热难当。一手攀着西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凑近他的唇;一手抓着他的手放到她心口上,求?欢之意不言而喻。
西靖明知她身子不适,却有意别转头,让她触不到他的唇。放在她身上的手也规矩极了,就只安静地放在那里,没一点动作。
风水轮流转,方才明明是他想亲她,她不给他亲,现在倒换成他拿乔,不给她亲了。
东宁急得叫:“你怎么了?”
西靖秋后算账:“谁给你吃的药?”
东宁中了媚毒却没有解,是西靖还能平静地跟她说话的主要原因,代表她并未与男子苟合。
可有人给她吃媚药,亦是代表有人对她有不轨之心,他不可能不问清楚。
算计东宁的是李家兄妹,东宁深知告诉西靖真相,他必不会放过他们。李湛一心想娶她,不介意她曾失?身西靖,她与西靖的关系一直暗昧不明,也就没有坚决地拒绝李湛,给了他无谓的希望,又一再地让他失望,对李湛其实她是十分愧疚的。
不欲西靖为难他,闪烁其词道:“不管是谁,反正我没有对不起你。”
西靖手抚着她颈侧,男女亲?热时留下的红痕,“还敢说没有?这是什么?你就这么护着他?”
西靖手在的部位确实被李湛亲过,东宁理亏,“我没有护着他,是我对不起他。”
西靖不问她口中的“他”是谁,只道:“你对不起的人只有我。”
从和李湛有了亲密,东宁便自觉对不起西靖,没有反驳他的话,嘀咕道:“我知道对不起你,我以后会努力对你好的。你就不能不要再提这事了?”
拿他经常搪塞她的话,搪塞他道:“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的。”
事情已经过去,她算是安然归来,再提此事着实没有多少意义。兼她心里存着对他的愧意,以后确实会更好地待他,安分守分地与他在一起。
西靖如她所愿地没有再多提,但李湛他却没有放过,走前给他下了和赵郡当日一样不能人道的药物。
李湛从发现身子不对,便怀疑是西靖动的手脚,也没有声张,命人找了孤虚子来。
孤虚子认出是徒儿的手笔,笑了笑,帮他把毒去了,李湛的身子恢复如常。
西靖在大魏听说此事,彼时娇妻在怀,夫妻恩爱,也无心计较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嘤嘤怪宝贝儿的地雷!
新文《白眼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文案:
赵王楚昱看上了梁国公府的庶小姐缥缃,几番暗示其父兄无果后,推波助澜地抄了梁国公府,终于得缥缃到手。可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不能做下人给他洗脚,不能做女人给他暖床。思量再三后,将她交予下属,做影卫培养。
谁知小姑娘看着不声不响的,心思倒挺活络,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掉了。
他好不容易重找她回来,事事上心地亲自抚养她,宠得她在王府里,除了他,也只她最大了。结果数年后,她孩子都给他生了,人又跑了。
楚昱又当爹又当娘地养着二人的孩子,忍不住骂:“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叶缥缃:“???”
哄着她给他生孩子,哄着她留在他身旁,不给她名分,还骂她是白眼狼,究竟谁才是“白眼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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