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了一瞬,还没出口的教训就这么流产了。
“咳,那什么,你先躺一会儿醒醒酒。”她指着自己的床说道。
秦辽这才错开与她的对视,看?向她的床,顿了顿,乖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想了想又拍拍自己的身边,示意她也坐过来。
许乐正为心中杂乱的心情劳心劳神,不太想和他单独相处,于是无视他的暗示,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
说完便逃也?似的摔门出去了。
许父正在客厅里看?报,见她出来抬头看?她一眼:“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啊?”
许乐被繁杂的念头塞满了脑子,根本没听清他的话,摇摇晃晃地往厨房里走,一头撞上厨房的玻璃隔断门。
许父:“……”
许乐摸摸自己被撞红的脑门,神色恍惚地就地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神游太空去了,一点没注意到她的养父正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她在思考。
她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感受,正在思索那种悸动是为何故。
然而她虽然很用力地思考过了,但结果并不理想,她什么都没理清,反倒被腿上酥麻的感觉拎回现实。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还有?煮醒酒汤的任务在身。
她摇摇头放弃了思索,去厨房煮了醒酒汤,然后端着它回到房间。
秦辽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好好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怎么没躺着?”
她脱口问道,后者应声回过头,朝她扬了扬唇。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清明,意识到他酒醒了,失神了一刹那,听到他开口叫她:“乐乐啊。”
他倚着窗,嘴角上扬到让她熟悉的弧度,感觉痞痞的,一点不正经。
这是被唐哲捅破天赋后,她第一次对上这个她最为熟悉的也?是最初相遇时的人格,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大叔,你清醒了?”
“嗯,醒了。”
她问:“醒酒汤还要吗?”
秦辽轻轻摇头:“不了,我现在要走了。”
“走?”
秦辽道:“嗯,咱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许乐:“……”
她猛地睁眼,“什么意思?”
“突然想通了。”秦辽道,“乐乐不仅现在心有?所属了,就连曾经对我的喜欢都是虚假的,这大概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只能做朋友了吧,别无他法。”
“给我一段时间收拾心情,下次见面……”他将手揣进裤兜里,与她错身而过,“下次见面就如你所愿做朋友好了。”
他踏出门口,突然顿住,回过头:“对了,过两天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送过来,既然是朋友,这种暧昧不清的东西最好也割舍干净。”
说完,他离开了,路过客厅看?到许父时,还神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
而?等走出许家家门,他脸上的淡然垮掉了,附着上了一层颓败。
他的脑海里有?声音在嘲笑他:“既然舍不得,干嘛还故作洒脱?”
那声音轻缓而?温和,提出的建议却残虐而?极端:“其实也?不是没有?方法的,狠心一点,利用她的天赋杀掉她一次就能如愿以偿地爱上你了。”
那是他的声音,又不是他。“他”在蛊惑着他:
“杀了她,然后大家都获得幸福……”
“闭嘴吧。”他打断了脑海中的声音,喃喃了一句,“你不也?不舍得?”
然后,像是被他言中了心思,那道声音彻底沉寂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最后看了一眼许家紧闭的大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楼道电梯。
他看?着电梯口的数字朝他所在的楼层逐一靠近,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焦虑。
他突然间很想抽烟,于是将手探进兜里,却哆嗦了一下,导致烟盒掉到了地上。他看?着掉到脚边的烟盒,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醉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分裂症更加严重了,他的几?个主人格变得能够互相交流了,这说明了一点,他正在朝“失堕者”的方向迈进,大步地。
他的时间……也许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