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恒煦就让杜堇容帮他把奏折分类,到后来的无关紧要的奏折也让他代为批阅。杜堇容绘画很好,模仿字迹就像是画画一样,一两次熟悉之后就和本人写的一样,更何况杜堇容在赵恒煦身边十年,字迹早就会模仿,以前还代赵恒煦回复书信。
杜堇容由一开始百般推辞,顾虑太多说都说不清,后来在赵恒煦的坚持下,杜堇容只能强迫自己分类奏章。后来看赵恒煦实在是太忙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会写上来让圣上裁夺,赵恒煦最讨厌看这些细碎的东西,烦躁了恨不得把这些奏折都点了生火(在杜堇容面前,未尝没有故意的成分)。再之后,杜堇容就开始帮助赵恒煦批阅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看着杜堇容如此认真,一回来就开始翻阅奏折,赵恒煦后悔了,不仅仅是抢了杜堇容对他的注意力,还让杜堇容劳累。
“陛下。”杜堇容无奈的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折摊开来平放在赵恒煦的面前,“这是御史王大人上的折子,隐晦的说皇后殡天,应当早日赐下谥号,入驻皇陵。”拿出另一本折子,“礼部尚书送上折子,说已经拟好皇后的谥号,孝淑端和仁庄德惠敦裕康顺光天佑圣纯皇后。”
杜堇容还要翻出另一本,被赵恒煦拦住,“他们倒是殷勤,敢催促起朕来了。”
杜堇容抽开手把奏折放在一边,“陛下,大人们说的也是正理,皇后娘娘殡天快要半月了,陛下您迟迟未诏告天下,这于理不合,也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啊。”
“哼,那人也配当皇后。”赵恒煦冷冷的哼了一声,看到杜堇容疑惑的眼神,将心中的话给吞了回去,总不能说皇后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打死也不会说。“好啦好啦,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堇容已经饿了吧。”
杜堇容抿抿嘴,“有些饿了。”手不自觉的摸上小腹,肚子好像更加大些了,掌心下好像能够感受到另一个生命的脉动,真是神奇。
赵恒煦伸出手覆在杜堇容的手手上,这一刻静静的,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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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宁静美好的是皇帝夫夫二人,而觉得地狱深渊也不过如此的是今天好多人,在花柳街被查之后,很多人家都已经知道自家有人被抓进去了,由此锦衣卫也逐渐走上了历史舞台。随着这个消息传来的还有包辉和邓修吉的事情,邓修吉把包辉杀了,卫国公家的二老爷把右相家的小少爷给弄死了,为的还是怡红院的小翠柳,和前几天包辉被打断腿的原因多么相似。这个时候,重相被溺爱蒙混了的头脑也彻底的清醒,在他面前乖巧懂事的侄儿,其实不是一个好货。
可,再不是好货,包辉的骨子里也留着他重家的血,可怜他相依为命的妹纸就这么一个依靠。重相并未娶妻,没有子嗣,包辉就是他唯一的后代,现在是重相位高权重没有人光明正大的说,但关了门或多或少的有人猜疑,包辉是不是他的种,这无足考证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重之禀火速派人出去,付出沉重的代价也要把尸体弄回来。可是,包辉被带到了哪里,当然是锦衣卫设立的卫所,卫所在哪里,目前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锦衣卫办事机构设立在何处也无人知晓。
一头雾水的众人在焦躁中静静的等待着天亮。也许,有些人等不到天亮了,还在苦苦的熬着,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邓胜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儿子一脸,嗓子眼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点,“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呼呼,呼呼……”
邓修古急忙给老夫顺气,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弟上街的时候正好遇到包辉,于是二人就……”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邓修吉把人双腿打断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连作假都不能够,当然他还选择隐瞒了一部分,比如这件事发生的同时卫国公家的名声也污了,就连他邓修古连带着在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想来就算是他不说,老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通过他的嘴说了,把老父气个好歹,岂不是他的罪过。
“孽障,孽障。咳咳,咳咳,快说,呼呼……还有……还有……别的……”干瘦的老脸上一张嘴大张着拼命喘气,脸色灰黑惨败,无论哪个大夫来了,都只会说准备后事吧!
“爹,您好好休息,儿子会处理好的。”邓修古还是挺孝顺的,宁愿自己扛,也不愿意看到老父受苦了。
邓胜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干瘦枯槁的手力气很大,死死的抓在邓修古的小臂上,“说,说……”
邓修古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儿子问了跟着二弟的随从,二弟这段时间都躲在花柳街的小私馆里头,今晚二弟买了怡红院头牌一夜,谁知又和包辉撞上了,唉,包辉自己也是个混账,都残成那样了还……唉。”邓修古摇头,有辱斯文啊,“二弟和包辉厮打起来,错手,错手把包辉给打死了。”
“重相,重相那儿……”就着儿子的手喝了一碗药后,骂人也有力气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