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1 / 2)

权贵的五指山 卿隐 6804 字 2021-03-31

这两年来悟空的文?章由扬州城向外扩散,渐渐的传遍了江南,而?其文?章的画风也逐渐转变,由开始的男性视角,慢慢过渡,到?如?今已完全是女性视觉。从古至今,完全以女性视觉来做文?章的,可算是凤毛麟角,而?悟空的文?章能敢于?踏出这一步,着实?不易。

沈晚看了看手里的书稿,这是她刚写完不久的,是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想了又想,她还是觉得如?今火候不到?,若现在?发表诸类女性自立自强挑战男性权威的文?章,未免也太过刺痛世人的神经。

叹着气将?书稿压在?抽屉最底层,沈晚想,还是再写上两年言情话本吧。

略一思忖,沈晚决定下手《梁祝》,因为她觉得这个故事是有些代表意?义的,祝英台敢于?打破世俗藩篱女扮男装与男儿比肩学习是其一,敢于?冲破封建礼教束缚追求自由平等婚姻是其二,而?其三……沈晚缓缓研磨,其三便是她敢于?反抗权贵的勇气和无畏。

怕是沈晚和冯掌柜的都没想到?,《梁祝》一问世,便使得扬州纸贵,然后以让人难以预料的速度飞速向周边辐射,短短不过一年的时间?,墨香斋名声?大噪的同时,悟空也被?世人熟知。

这是沈晚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这也是她就不愿看到?的结果。于?是她乔装去了墨香斋,十分郑重告诉那冯掌柜的,务必对她的身份守口如?瓶,连性别都需告诉外界是男子,冯掌柜的当她顾忌守寡的身份不愿多惹是非,便满口答应。最后临走时,沈晚又道?接下来两年间?她不会出新话本,也不会再踏足墨香斋了,望那冯掌柜的见谅。

冯掌柜闻言大惊,虽有心劝说,可转念又想写不写毕竟是人家娘子的自由,他这厢着实?不该多加置喙。遂叹口气,便应了。

天福五年。

又是一年春好处,原来不知不觉,她在?扬州城已度过了五个春秋。

这两年沈晚果真如?她所说般,没有再动笔写过一篇话本,闲暇时候,她或是看看闲书,或是种种花草,亦或带着英年在?扬州城内四处走走,逛逛,领略扬州的动人风景,感受扬州的人文?之美,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惬意?。

要说这平静的日子有什?么变数,那便莫过于?令沈晚头疼的那孟昱奕。这两年来他常常不请自来,来了之后便殷勤的不像个二世祖模样,又是挑水扫地又是给花草浇水除杂草的,偏的不会干还瞎干,几乎是来了几回就给沈晚的花草浇水浇死几回,看的沈晚都眼疼心疼。

譬如?此刻在?拿着锄头在?院里挥汗如?雨的孟昱奕,倒是乖觉不浇水了,可一锄头下去,半片珊瑚花的根都没了,气得沈晚直抚胸。

二世祖知道?错了,杵在?原地,一手拄着锄头,一手挠挠头,甚是不好意?思。

沈晚立在?屋门口看他:“孟公子,我这真的是庙小,能不能烦请您这厢以后别来了?”

孟昱奕脸色一僵,然后又嬉皮笑脸:“那可不成,悟空的结局我还不知道?呢,小爷我断不能这般轻易放弃。”

沈晚看着他,他也看着沈晚,那专注的目光又亮又灼,里面他一直小心藏着的东西怕是压不住多久了。

不由想起冯掌柜前?不久对她隐晦的提起,孟昱奕因拒婚跟家里闹翻的一事。当时说起此事,冯掌柜又惋惜又遗憾,说那女方?家世何等显贵,品貌又如?何出众,嘴里又说着不解,不解他那侄儿为何要断然拒绝这般好的亲事。他虽嘴里说着不解,可看向沈晚的神色中,却格外的意?味深长,明明没有做错事,可在?这样的目光中总隐约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

是啊,她不过一容貌平凡的寡妇,门第不显、岁数偏大还带一孩子,如?何敢肖想江南如?意?织造坊的少?东家?江南如?意?织造坊是皇商,做的大都是皇家生意?。

再看向孟昱奕,对上那双隐含情谊的灼亮眸子,沈晚便渐渐冷了心肠。如?果她未曾经历风霜,或许她还敢凭着一腔无畏之心去尝试一段前?途未卜恋情,然而?有过那般千疮百孔的经历,如?今她又如?何承担的起感情上任何纠葛?哪怕仅是一丝一毫,于?她而?言怕都是一场灾难。

“孟公子。”

不带丝毫感情的三个字令孟昱奕心慌了下,手脚也有些无措起来。

“是不是我将?悟空传的结局……”

“对对对,我得去给你买些花草来!可惜了这珊瑚花,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我,我再去买些回来!”慌乱的扔了锄头,孟昱奕逃似的飞快冲出了门,竟是不敢再听沈晚多说半个字。

沈晚在?屋门口立了会,然后转身回屋,研磨铺纸,挽袖提笔飞快写下三个字——悟空传。

孟昱奕买完了花草,又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磨蹭了很久,这才再次鼓起勇气来到?了沈晚家的大门前?。

敲了门后,不多会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不等他多说半字,手里便被?塞了一摞东西,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门便在?他面前?又被?人重重关上了去。

孟昱奕僵硬的低头看向手里的一摞纸,悟空传三个字刺的他双眼发痛,痛的他想吼想叫……也想哭。

捧着悟空传孟昱奕失魂落魄的回了墨香斋,脸上神情似哭似笑。冯掌柜的见此情形,心里隐约猜得什?么,却未多说什?么,只让人安排了车,当日就让人送那孟昱奕回江南。

坐在?马车上,他看着手里的一摞书稿,只觉得相当刺目,刺的他连心都隐隐发痛。他想将?其一页页撕碎了去,可又不舍得,便索性折叠起来放在?了荷包里,想来便是眼不见为净吧。

到?了江南归家之后,孟父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也着实?头疼,索性给他备了些银两,让他外出游玩些日子权当是散散心。

孟父只当他儿子会在?江南周边游山玩水,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连招呼都没打,当天就揣了银两北上去了。

孟昱奕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想离那扬州城稍远些,因为离得太近,总觉得心痛。所以就干脆北上罢,一南一北,这般总够远了吧?

二月份的扬州已然天气回暖,可此时的汴京城还处在?风雪交加的严寒中。

今日早朝,霍相定下了几条□□定国之策,并令众大臣下达地方?官员,严格监管实?施。

众臣无不应诺,如?今的大齐朝堂,已然是霍相的一言堂,至于?龙椅上的那位……众臣余光扫过那空荡荡的位置,心下无不冷哂,怕是不知窝在?哪个宫里日夜笙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