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小便为好友,闲来也常对上几招,彼此之间默契十足,当下整个殿内一片刀光剑影,耳畔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两人同为英伟男子,又是高手,身形翩然腾挪,果真是又惊险,又好看,满殿文武看的如痴如醉,鸦雀无声。
阿绯在旁边跪坐,死死地只盯着慕容祯雪的身影,却见两人起初对招的还慢,渐渐地便加快了速度,你来我往,竟似是殊死搏斗一般,缠斗之间,几乎看不清哪个是傅清明,哪个是慕容祯雪,阿绯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眼前也有些发花,正在紧张地要晕过去,却听得“当啷”一声,有人的剑落在地上。
阿绯吃了一惊,擦擦眼睛去看,却见慕容祯雪手中持剑,剑搭在傅清明肩头,而傅清明手中却空空如也,剑落在慕容祯雪脚边上。
阿绯用力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的,当下跳起来,高兴叫道:“祯王叔赢了!”
傅清明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笑脸,默不作声。
然后便是启帝慕容霄的笑声:“果真是祯雪更技高一筹啊。”
慕容祯雪望着傅清明,摇头一笑,把剑扔在地上。
慕容祯雪退回来后,阿绯十分开怀:“王叔,喝杯酒歇一歇。”亲自倒了酒端过去。
旁边傅清明正落座,闻言便转头看过来。
阿绯因慕容祯雪赢了,格外高兴,疑心傅清明是心有不甘,便冲他做了个鬼脸。
傅清明嘴角一挑,便低了头。
这刻慕容祯雪端酒小饮了口,额角边上亮晶晶地,阿绯仔细一看,原来是汗,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王叔,你出汗啦!”
她抬手便要去替慕容祯雪擦汗,却被祯雪拦下:“我自己来便是了。”将那方帕子接了过去。
却不妨旁边傅清明忽然也冒出一句:“末将也出汗了,不知殿下可不可以也赠一方帕子给末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祯雪听得明白,祯雪旁边不远处的慕容霄也听见一二。
阿绯目瞪口呆: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厚!正要刺傅清明一句,祯雪却宽和一笑:“这个我未用,你用吧。”便把阿绯的那方帕子递了过去。
两人一照面间,彼此将对方都看得极清楚,祯雪的面上隐约可见汗意,但是傅清明却依旧如旧,一星儿的汗都不见。
傅清明却无事人般将帕子接了过去:“多谢王爷。”
阿绯吃了一惊,看傅清明竟坦然地把自己的手帕握在手中,有些不敢相信:“王叔?”
祯雪冲她一笑,阿绯无法对他发脾气,便看向傅清明,咬牙道:“那是本宫的帕子,还给我!”
傅清明看向阿绯,缓缓道:“殿下,这帕子给末将用过了。”他居然抬手,装模作样地将帕子在嘴角擦了擦。
“混……你还给我!”阿绯大怒,探身将帕子从傅清明手中夺回来。
傅清明也不反抗,只看着她,眼神莫测高深。
阿绯对上他的眼神,想到手中所握被傅清明用过,便咬牙将帕子扔在地上:“既然是你用过的,我也不要了!”站起身来,在那帕子上用力踩了几脚。
傅清明不动,祯雪正欲阻止,却听慕容霄沉声喝道:“阿绯!”
阿绯住脚,转头便看皇帝。
慕容霄道:“你怎可对傅将军无礼!速速向他赔礼!”
阿绯一呆:“父皇……”
祯雪看傅清明一眼,便打圆场:“皇兄,阿绯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宽恕她这次吧?”
慕容霄道:“你不必纵容她,就算是公主未免也太任性了些,敢对辟僵护壤的大将如此,——还不赔礼?”
祯雪皱眉,便看傅清明,本以为他会出声,没想到他竟然端坐不言。
阿绯看看慕容霄,又看看“装模作样”的傅清明,心中恨他之极,大叫道:“我才不要向他赔礼!”
这一句话的代价,是被慕容霄禁足宫中半月,一直到光锦公主要下嫁傅将军的婚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