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宣看着罗萝,极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说……放蛇?”
“本来陈哥就已经杀青了,发生了这事回来后,邱哥给他放了大半年的假,让我带着陈哥看心理医生,我才知道的。”
林文宣眼眶红了,呼吸如同他心跳一样,很乱,“他没告诉我……当时我其实听到了屋子里有人求救,可我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林乱他病发,我着急送他去医院,我一急,就忘记叫人去把陈再放出来,我……难怪他后来再也没联系过我,还处处躲着我。”
罗萝看了他一眼,“林哥,其实陈哥没怪您,他也经常和我们说起你在片场怎么照顾他,真的,他从没提过这件事。而且,其实吧,陈哥没演一部剧,基本上就断一部剧的联系,他不喜欢人家说他抱大腿。”
饶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顾挚,在听闻了真相后依然难掩心悸,拳心紧握,深吸了口气,冷声道:“今天就到这,各位请回,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林文宣看向他,可顾挚正眼也没瞧他,转身就进了房间,轻轻将门关上了。
“文宣,你马上打电话,把林乱叫回来!”
林文宣颓然倚靠在哪,好半响才点头。
而蒋宴清,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第二天一早,陈再迷迷糊糊起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低头看着自己还穿着昨天的戏服,突然想起了睡觉之前的事情,脸色一滞,心一惊,连忙下床。
顾挚还坐在房间外面的客厅里,实际上,他在这坐了整整一夜,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
陈再一见他,连忙站住了,恭恭敬敬的说了句早安。
“顾先生,早。”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烟灰缸,里面摁满了烟头,离得顾挚一米远的陈再都能闻见顾挚身上浓浓的烟草味。
抽这么多烟,难道顾氏要破产了?
陈再小心翼翼的看着顾挚的脸色,试探道:“顾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挚抬头望着他,摇头。
“哦……”陈再蜷缩着脚丫子站在地板上瞅着他,“我昨天……”
顾挚不等他说完,朝他挥手,陈再乖顺的走过去,被他一拉,就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他脚踝那的几个疤,顾挚给他盖了薄毯,“光着脚,不冷吗?”
抽了一晚上的顾挚声音嘶哑难听,陈再瞬间就惊呆了。
“顾先生,难道顾氏要破产了?”
顾挚笑着摸了他一把,“瞎说什么!”
“那您抽这么多烟……哦对了,顾先生,昨天的事,抱歉,是我状态不好,耽误了大家进度。”
顾挚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怎么能怪你呢?不怪你。”
“真不怪我?”
“嗯,大家都不怪你。”
陈再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那就好,我还担心蒋导骂我呢。”
“他骂你?不是一直在夸你吗?”
“夸我?您是不知道,也就这几天夸我,要是放在两年前……”陈再倏然噤声。
顾挚的声音越发的嘶哑难听了,“两年前怎么了?”
陈再想了想,嘻嘻一笑,“没什么,两年前蒋导脾气大得很,一言不合就骂人。”
“他怎么骂你的?”
“还不就是那几句,”陈再扯着嗓子,学着蒋宴清的口吻,“你会不会演戏!你这演的什么东西!哪个混蛋让你进组的?”
学完,陈再展眉笑了起来,“其实我就是蒋导喊进组的,每次他都骂自己混蛋,而且还骂得贼起劲。”
“是吗?”顾挚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堵,“那你讨厌林文宣吗?”
陈再笑容有瞬间的僵硬,又飞快笑了起来,“林哥他很好啊,一直都很照顾我,而且之前都很用心的在教我怎么演戏,我演技基本都是在两年前磨炼出来的,我感激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讨厌他。”
“那你讨厌林乱吗?”
“林乱?你说他抢我角的事情?”陈再没放在心上,“其实也没多大事,少演几个角,就当放假了。”
“两年前呢?”
“什么两年前?”
“他把你关屋子里,还给你放蛇,你不讨厌他吗?”
陈再一愣,似乎对顾挚的话一时间没消化似的,好半天才激动的跳起来,“是他?两年前是他把我关小黑屋给我放蛇的?!原来是这小婊砸!早知道是他,这两年我早弄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