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款阵法就是苏子言用对付姜星辰的。
你问他哪来这么多的精血?他没有啊,可是血魔族有。
血魔族的秘境里,那个血魔池可是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两天前,他让师尊带着他闯入魔族秘境,用师尊给他的虚弥戒,将那个足球场大的血魔池给放空了。
他就不信姜星辰比神还厉害,更不信姜星辰比万年前紫霄宗的凌虚长老还厉害。
祁北修能用血杀落神阵杀了凌虚长老,毁了整个剑修阁。
他就不信,自已会弄不死区区一个姜星辰。
……
晦涩的法咒从他嘴里缓缓念出,虚弥戒中的血液倾泄而出,像游蛇一般按照某种轨迹组成繁复的法阵。
眨眼睛功夫,整个断魂崖上如翻天覆地般出现了变化,一个诡异至极的如同用血线画出的法阵出现在了头顶上空。
古朴苍凉的法阵,遮住了头顶的烈阳,血红色的雾气遮天蔽日,那些淡淡的红色光芒疯狂闪烁着,像藏在深渊里的恶魔之瞳,誓要将人拉入地狱。
地面开始颤抖,空气逐渐扭曲,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云雾翻涌,残霞满天,整个断魂崖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仿若修罗地狱。
鲜血快速染红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被困在阵法里的姜星辰只感觉五脏六腑刹时被痛楚掩盖,体内被寸寸辗转磨碎的痛楚缠绵不绝。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血块夹杂着内脏从他口中喷出,那一身雪白的衣袍浸上血迹。
血迹逐渐扩大,演变为刺眼的鲜红。
他半跪在地上,痛苦到扭曲的面容逐渐平静,他仰头看着苏子言,像看着一场可望不可及的梦。
是啊!终究是一场梦,他一个人的梦,哪怕把心剖开,苏子言也不愿进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痛苦溢满心口,眼中更是苦楚无比。
姜星辰突然低低笑出了声,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释然。
他又败了,他姜星辰是天之骄子,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苏子言的手中。
……
姜星辰吐出吞咽不及的鲜血,直勾勾的盯着苏子言,看着漫天云霞从他身后蔓延扩张,看着夕阳余辉染透云层,给他单薄纤细的身影染上瑰丽的色彩,眼中满是痴缠迷恋。
他是真的好喜欢他啊!从第一次见面时便不自觉地陷入了进去。
也好……
如果他一定要死,非死不可的话,那死在心爱的人手中何尝不是最好的解脱。
苏子言冷漠的看着他,断魂崖如果非死一个人不可的话,那就死姜星辰吧。
***
一切归于平静。
苏子言毫不犹豫的转身,弯腰解开一直口瞪目呆的顾未寒身上的绳索。
“好了,麻烦嘴巴收一收,你下颚张这么大快脱臼了吧?”
苏子言一边解绳索,一边嫌弃道:“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顾未寒仿佛还没回神,满脸惊诧道:“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苏子言撩了撩头发,得意道:“我一直都这么厉害呀!”
顾未寒还待说话,苏子言看了一下不早的天色,故意道:“你刚刚说过,你的事从今往后我都不要管,现在这句话还给你,我的事从今往后你也别管,天黑了,我不送你了,自己麻溜的滚哈。”
顾未寒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呸!……各找各师尊。”
顾未寒还是拉着他不放:“你听我说……”
苏子言用力扯回袖子,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逗你的呢!咱俩什么关系啊?还能因为几句话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你先下山去吧!……你师尊,还有简长州小师侄,都在下面等着你呢,别磨叽了,快点回去报平安!”
顾未寒:“可是……”
“没有可是,我师尊还等着我回家吃八宝鸭呢,不跟你唠嗑了,有空的时候你再来找我。”
“先走了啊!”苏子言一想到师尊,顿时归心似箭,帮顾未寒解开绳索后,飞也似的溜了。
开玩笑,他的宝贝师尊还在等他呢,谁有闲心在这山崖下吹冷风。
……
云崕仙尊果然在山下等他,看到他,一直皱着的眉眼顿时如释重负,僵硬的背脊也渐渐缓和下来。
苏子言乳燕归巢般扑了他的怀中。
“师尊,今天的夕阳好好看,咱们再去看日落好不好。”
云崕仙尊稳稳的接住他,将他牢牢抱在怀中,“好。”
夕阳西下,炫烂的落日给他们染上一层红橘相间的瑰丽色彩,让拥抱的二人仿佛站在光里。
他们离得太近抱得太紧,彼此错落的心跳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俩人直直相望,只若一眼万年,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苏子言眨了眨眼,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不由笑嘻嘻的问:“仙人,你还缺不缺徒弟?”
“不缺。”
“呃?”苏子言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什,什么?”
云崕仙尊吻上他的额头,淡淡道:“徒弟不缺,只缺一个道侣。”
“哈哈哈哈哈……”苏子言这才满意的笑出了声,指着自己问:“我怎么样?要不要我?”
云崕仙尊一把抓过他的手,紧紧揽着他,眼里是汹涌翻腾的情愫,身体里恨不得能长出根系,只想将对方融入骨血:“要你,只要你。”
“唔!都成道侣了,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苏子言攀上了他的肩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咬上了师尊的耳垂:“要不……咱们先洞个房!”
云崕仙尊一怔,随后扳过他的脸,眼里暗火翻腾,再也压抑不住,微凉的吻像一张网般铺天盖地的落下。
而苏子言就是网里的幼兽,再无处可逃。
他的绯念汹涌不加掩饰,烧得人无处可躲,苏子言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扣着手腕压在了床上。
对于接下来的事,两人都心知肚明。
可苏子言却蓦地紧张起来,四肢冰冷、脊背僵硬,怕得连指尖都在发抖。
云崕仙尊自是发现了苏子言的异常,他沉默片刻,压下所有的绮念,竟然准备退开。
苏子言却猛地伸腿勾住了他的腰,抓着他的袖角,咬牙轻声道:“师尊说些好听的话哄哄我,哄哄就不怕了。”
“为师……呃……为夫……”云崕仙尊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唇角,眼中是笃定偏执的深情。
“为夫爱你!”
为夫?苏子言瞬间被这个新鲜的词转移了注意力,他撅着嘴小声道:“还要听。”
云崕仙尊紧紧拥抱着他,往日清冷的眼角眉梢处此刻溢满情.动,犹带春色,像堕入凡尘的神,沾染了满身的烟火味。
他哑声道:“为夫对你情根深种。”
苏子言眼尾泛红,眸中瞬间雾气盈盈,声音里夹杂着浓郁的哭腔:“可是,你这情根种的也太深了……”
云崕仙尊还在继续:“第一眼见到你便弥足深陷,不能自拔,喜欢的不得了……”
“再次见面时,我满脑子都在想,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下你。”
云崕仙尊吻着他哭得通红的鼻尖,“如果你不留下来,我又该用什么办法跟着你。”
“万年太长了,我也怕了,没有勇气再等下一个万年,我得抓牢你……”
“师尊……”苏子言心口又涩又甜,任泪水泛滥成灾,只用力抱着他,直至两人再无间隙。
“师尊,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好,再也不分开了。”
屋外雪渐渐融了,融水从树顶滴滴答答落下,像敲着一首美妙的乐章,有绿芽悄悄破土而出。
冬季结束了,如此短暂,可余生……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