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照顾(1 / 2)

因?为大理寺卿府邸被查封了,外面禁军守卫,宗仁出于避嫌之需,无法返回自己屋宅里收拾行李,他索性便帮曲昭一同收拾她的行李。

曲昭鄙夷的看了宗仁一眼,还赏了他一声嗤笑,挑开自己的木柜,从里面拿出两套用于换洗的束衣,叠好,往背囊里一放,扭头朝宗仁道,“我收拾完了,不需要你帮忙。真正的大侠都是出行从简、来去轻松的,不像有些小书生成天念叨着自己的布匹拿不回来,茶叶罐子拿不回来,养的哪株用来做香料的小花小草可能挨不过这个冬日了,那把赤身白剑到不了手里了,你记挂着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干脆留京城里得了?”

宗仁遭到了嫌弃,默默从曲昭寝间里走了出去,坐在院子石桌旁,牵着猪找找一块儿晒太阳,他用手托着下颌,背对着曲昭,语气委屈极了,“姐姐一点都不疼我,得到了我以后就把我当块破抹布,随手蹂.躏,随便欺负。”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曲昭听的。

谁知曲昭听后撇撇嘴,不仅没有安慰宗仁,反而差遣他去将军府门口检查一下车马有无异样。

宗仁两瓣唇都气得撅起来了,他对曲昭不满极了,却又不敢反抗,毕竟什么布匹啊,茶叶啊,香料啊,都远不及曲昭重要,甚至他已经做好准备去了塞北后再重新安置这些物件,谁知他走到将军府门口,撩开车马布帘一看,里面竟是罗列着他挂念已久的种种物件。

宗仁擦了擦眼睛,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一边觉得曲昭这样戏弄他太坏了,一边又觉得曲昭千辛万苦去大理寺卿府邸把他想带走的每一样物件都偷了出来,工程浩大,对他简直太好了!

宗仁宛如一阵风般掉头跑回曲昭寝间,不打招呼就赖在曲昭身上,兴奋的摇了摇她的腰肢,还把她原地抱起来打转,“姐姐,好喜欢你!无敌喜欢你!”

哦。曲昭严肃勒令宗仁停止这种把她抱起来的行为,她从宗仁怀里跳下来,并且一巴掌糊到宗仁脑袋上,“请停止你没大没小的行为!”

哦。宗仁也不在意,俯身亲了曲昭一下,周遭的风里尽是临近初春的甜腻,然后保命似的迅速逃回了车马里端坐好,开始捧着他心心念念已久的那些个小茶具在那里傻乐呵,曲昭与茶具都有,堪比鱼与熊掌兼得,今日的宗仁就是个人生赢家!让他也得意一回!

不一会儿,曲昭与家里人告别,面对盯在她脸上的五双眼睛,她鼻尖忽然就有点发酸,“父亲母亲,你们好好保重身体,我也不是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了,我现在还年轻,让我出去自由闯荡一番吧!哥哥姐姐,其实我老是让你们操心,小时候我可嫉妒你们两个关系好了,不过我现在也释怀了,因?为我也找到了会时刻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的男人。最后是狼崽,”曲昭上前摸了摸狼崽的脑袋,低声道,“你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啊,然后之前承诺你的,每月可以去看一次父亲,一直都是有效的,你宗仁哥哥已经和大理寺那边的士官打点过了。”

这时,车马里探出一只清隽的脑袋,明眸皓齿,宗仁补充道,“我会照顾好昭昭的,你们都放心吧。”

曲昭老脸一红,翻身上马,挥鞭一甩马腹,车轱辘咕嘟咕嘟就朝着城外驶去了,她教训宗仁道,“你们书生?都讲究说话的分寸,你不要随便叫我昭昭,你要叫我姐姐才对,我们之间我才是老大,你得时刻铭记着,是我要照顾你,不是你照顾我。”

“哦。”宗仁对此并没有异议,她爱当老大就让她当老大吧,他是老大的男人,这样也不赖。

莫约半个时辰后,曲昭驶出了京城,一路向北,畅通无阻,直到夜幕来临,她把马匹拴在溪边老树上休憩过夜。

宗仁是一个浪漫且有仪式感的书生,他非要枕在曲昭腿上看星星,这还不够,他还要强行给她讲远方夜幕上的星宿,哪个是启明星,哪个是东方苍龙,哪个是南方朱雀。

只是宗仁只起了个头,肩膀上就压来一个温热的脑袋,曲昭已经困得掀不开眼皮子,毕竟听星宿于她而言,那岂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听天书啊!

宗仁垂眸看着曲昭黑而密的睫毛,遗憾的叹了口气,“姐姐这就睡了吗?我还想跟姐姐在车马里苟合呢。”

曲昭:“.......”要唠这个我可就精神了。

曲昭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坐直了,一点儿也不困了,精神抖擞的问宗仁,“那我们可以开始苟合了吗?”

宗仁一溜烟就跑到了溪岸边,迎着风疾呼道,“姐姐,我们坚决抵制这种只爱书生?肉.体、不爱书生?学识的行为,纵欲有度从我做起!”

曲昭气得跳脚,提着黑剑去追人,整整追了两个翠玉的山峦才把一袭白袍的小书生提回车马木架上,她喘着气,以手指一下一下戳小书生矜贵的脑门儿,把人家白皙的皮肤都戳红了,她质问宗仁,“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姐姐叫你过来跟我苟合,你平日里不是挺喜欢的吗,今日累了,做不动了?”

宗仁被曲昭的直白给怔住,他挪开眼不看曲昭,薄薄的耳廓却是娇艳欲滴,他脑袋摇成拨浪鼓,羞耻的回应道,“不想做,不想做!我永远都在下面还做什么做!”

曲昭:“......”事关尊严的事情可由不得你选。

曲昭面上不说话,手里动作却飞快,抽开小书生的锦衣系带,褪去那些繁复的枷锁,她的手灵活的贴着小书生的肩膛拂动着,肤质如凝雪,肌理如远方夜雾里朦胧的山峦,一切都点到即止,却又都是恰如其分。她顺便把他的腰封抽出来,盖在脸上。

正当曲昭准备有进一步动作时,车马里却响起了噗通噗通着急乱晃的躁动声响,一只肥美的白兔子扑棱着四足跑了出来,茸茸一团拼命蹭着曲昭的束衣袍子,着急的很。

曲昭随手把猪找找这只碍事的兔子往溪石地上一丢,打发道,“这附近没有野兽,你自觉一点去外面看看月色和星子,去溪边踱步净身,过两个时辰再回来,听懂没有?”

猪找找很激动,两只兔耳朵都拍打着肥胖的身躯,腮帮子用力鼓起来,又跳到了曲昭身上,四足颤颤的扒拉着曲昭的胳膊不放,又拱又撒娇的。

曲昭扶额,因?为宗仁总是给她灌输猪找找是通灵性的,不能忽悠糊弄,她只得停下动作不耐烦的同猪找找解释道,“我没有在家暴你的老父亲,这个是我们之间的情趣,我不会伤害他的,你识相点就快点走吧,不然我把你杀了烤来吃了啊!”

霎时间,猪找找两只乌亮的兔眼睛红了,它不知道什么是情趣,只知道母亲要把它烤来吃勒!原来养肥它是有目的的!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宗仁见此情状,也大致明白了猪找找是什么意思,它这是在车马里出恭了!

宗仁没了心思,他赶忙安慰猪找找道,“没事的没事的,你都在我木柜里出恭多少次了,整个木柜都被你弄的臭烘烘的我都没有打过你,每回都好好的同你讲道理。这次你是出恭在车马里了,我们也不会真的把你烤来吃了,但是你还是要挨罚知道吗,明日没有白菜叶子吃了。”

曲昭皱着眉头,只觉得不好,她一把撩开车马布帘,一片黑黝黝中飘出一股难言的味道。

宗仁取来壁灯点燃,昏黄的烛影照着他那些个宝贝茶具,小书生拧起清隽的眉梢,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提起罪兔猪找找,指责道,“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茶具里行出恭之事!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你应该被交给曲昭烤了吃!”

罪兔猪找找眼皮一掀,四足仰倒,竟是又妄图靠诈死赖过一截。

曲昭倒是无所谓,她安抚似的摸了摸小书生的脑袋,同时掂了掂肥兔子的份量,“别气了,我这就下去捡柴枝生?火,我杀野物很快的,这兔子确实被养的挺肥的,保管好吃。”她说着说着,还有点馋,“好久没吃烤兔头了,今晚宵夜补上。”

只是曲昭手里的兔子忽然就被宗仁抱走了,他低头摸了摸猪找找发颤的长兔耳朵,眼眶有点红,“算了,我不忍心。姐姐,你别说了,猪找找都被吓到了。”

曲昭叹息一口气,撩开帘布出了车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双手枕在脑袋后,嘴里叼了根秸秆子,“那你自己负责把车马里的污秽都清理干净。”

宗仁撩开帘布,很乖的应了一声。

那一夜,曲昭看着天幕里闪烁的星辰,睡眼朦胧时,她忽然想起宗仁以前说过,如果她生了小孩要交给他来养,若是交给她来养,必定会被带歪。如今,曲昭对此不屑一顾,对一只兔子都心软的要死,还想对自己的孩子还能严厉到哪里去?养小孩还不是得靠曲昭大侠!

思及此,曲昭得意洋洋的入睡了。

毕竟,到塞北的路还很长,她既要照顾小书生,又要负责赶路,自然得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