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是食指,中指………
余元挣扎着,嘶哑道:“我招,我什么都招…..啊!”
陆盛负手立于正殿前方,一脸漠然,他并不让人对余元逼问太多,只是单纯的对他行刑。
他似乎只是想打杀人。
这个太子以往是轻狂顽劣,肆意妄为的,可当这一切沾染上生死,那着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画面太过血腥,宫人不敢再看,将头垂下,不巧余元被斩断的手指咕噜噜滚至她面前,她整个人突然绷住,随即瘫软下来。
忽然耳边响起脚步声,这声音轻巧,但在夏夜余元的惨叫声中则格外引人瞩目,宫人再次壮着胆子抬头去看,发现太子内侍李成年正领着一名少女前来。
那少女着一身宫装,并无特殊之处,只神色略显懵懂。
宫人是年初新来的,并不知晓古旭的来龙去脉,只依稀记得东宫老人待这少女极好,亲切的唤她‘小旭。’
同时,她亦在其余宫人的碎嘴中得知这名少女是个傻子!
今夜之事同她有关吗?
四周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太子冷冷朝她看来,宫人一惊,俯下身子,再不敢多看一眼。
古旭未至正殿便已听闻余元惨叫,她停滞不前,李成年见此便用了稍许力道隔着衣袖牵引着她继续朝太子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寝殿正前方,李成年立刻松开手与古旭保持一定距离。
他约莫知晓了什么,并不想步曹方后路。
古旭再次停滞不前,她侧身看着余元惨不忍睹的双手,鼻息间是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自从欧阳澜死后,她便很是惧怕见血,可此时,侍卫正用匕首竖向划开他两只手腕皮肉,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春凳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余元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下来。
他要死了!流了这么多血,他活不成的!
古旭身子蹦紧,转身拔腿便跑。
“站住。”
陆盛声音冷冷从身后传来,古旭不自觉的定住身子,缓缓转过身去。
她很害怕,她怕被绑在春凳上的人不是余元,而是她。
陆盛站在正殿门扉下,檐廊垂下的灯光自上落下打在他身上,衬的他眉目狭长,面容俊秀。
他神色冷漠的吓人,睨着停滞不前的古旭,缓缓开口,道:“过来。”
古旭被场中氛围震住,竟真的听话的朝他走去。
经过余元时,她一双绣鞋踩在他鲜血积成的血泊中,血水尚未温热,这让她再次回到三年前欧阳澜死去那一日。
当时她死去不久,血也是热的。
她走近陆盛,陆盛双手握上她肩背,微微用力扳过她身子,令她看向春凳上的余元。
古旭紧张的心颤,目光飘忽,总也不肯细看那奄奄一息的人。
这时,陆盛俯下身子,凑在古旭耳边说话,声音又冷又硬,“你看,我杀人了,这才叫杀人知道吗?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
不是打闹,古旭知道!
余元垂死一幕和欧阳澜死去时景象重合,古旭突然便不再害怕,只是无声落下泪来。
陆盛见了,懒洋洋的将下颌靠在她肩上,“不准哭。”
只一瞬间,他的声音便变得疲惫懒散,再无方才冷硬之意,“你看,杀人这般简单,可我一直留着你,我不会杀你。”
“你的弟弟是被他偷走的,我杀他发泄不是正好。”
古旭沉默不语,哭的鼻子都红了。
陆盛伸手去擦拭她脸上泪水,前方,突然有侍卫来报皇后步入东宫即将行至正殿的消息。
他立正身子,垂头对古旭道:“回你的房间去。”
话落,他怪异的笑了一声,“睡个好觉。”
古旭这才反应过来,拔腿便跑,她一溜烟跑没了影,此时,皇后也在身边宫人的带领下快步赶来。
余元奄奄一息,场景血腥十足,四周跪倒大片宫人,陆盛负手立于正殿前方同她对视着。
“母后来晚了,你若早一点来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逆子!”
陆盛闻言缓缓一笑,上前行至皇后身边,“母后何出此言,我不过打杀东宫一名下人,便被你这般责骂,若父皇知晓不知他会怎么想?”
皇后是孟捷之女,早年行事嚣张,宫妃多被其折辱,献文帝本便不喜,若让他知晓她将手伸到太子府邸,必会惹的龙颜大怒。
皇后咬牙,冷静下来,质问道:“那不知余元是犯了何事,竟被你令人这般折杀。宫中亦有规矩王法,犯事以大小论之,轻则逐出皇宫,重则杖毙。”
“如今你令他惨死,此事传出去,即便你身为太子又如何解释。私用王法,何堪重用。”
陆盛不以为意,只道:“这便要劳烦母后替儿臣操劳稍许,毕竟母子同心,你如今也只我一子而已。”
“儿臣可不希望因一个太监便令你我母子生疏至此。”
他这话说的既得体又暗带威胁,皇后沉眉思索,近年献文帝同他关系缓和,连带着待自己也多了稍许笑颜。
父亲暗中也曾赞许过这位外孙,只可惜,他同那贱人的女儿走的如此之近,如今还因着一个死婴当众打自己脸。
皇后郁色尽显,怒道:“本宫是你生母,孰亲孰疏你应该知晓。”
陆盛点头,默然答道,“自是晓得的。”
皇后离去后,李成年上前,低声问道:“太子,是否需要奴才派人暗中将此事处理,不要让东宫人传了出去才好。”
虽说余元是东宫的管事,太子打杀一个奴才再正常不过,但他此番行径着实残忍,献文帝向来仁厚亲民,定不喜膝下子嗣暴虐,何况还是位于储君之位的陆盛。
“不必。”陆盛淡然道:“这是如何也瞒不住的,我也未想过要将此事藏住。”
东宫一片混乱,早该整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