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安静了下来，气氛陷入了尴尬。

“李渝！”李父的语气透露着怪责。

李渝不紧不慢地提醒李父：“手伤了，需要人喂饭。”

“手伤了？怎么伤了？”李奶奶紧张地问。

李父看了李渝一眼，有些责备，说：“这小子，学别人英雄救美，被人砍了一刀。”

郑雪姬已经让出了位置，坐在另外一个空位，程菲菲坐在李渝旁边。

郑雪姬莞尔一笑，对李父说：“李渝前天抓的那个是通缉犯，学校昨天还开广播表扬他呢！”

李渝看着郑雪姬问：“你也是一中的？”

郑雪姬见李渝把视线投在她身上，表现得很自然，一点都不花痴：“对啊，我是高一三班的。”

“哦……”李渝应了一声。

李父对李渝介绍：“李渝，这是郑叔叔，他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这是他的太太和女儿。”

李渝礼貌地打招呼：“郑叔叔，郑阿姨好。”左手在餐桌下拉着程菲菲的衣角，给她一个眼色。

程菲菲学着李渝打招呼：“郑叔叔，郑阿姨好。”

程菲菲不惯跟这么多陌生人同桌吃饭，尤其是李渝受伤了，需要她喂饭，大家聊天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两个，浑身不自在。

心里下次不要犯蠢答应李渝做这种丢人的事情。

饭桌上，李父和郑父两人聊天，聊到郑雪姬和李渝身上，意思就是让他们多点相处。郑雪姬含羞地点点头，李渝则敷衍地“嗯”了一声。

程菲菲给李渝喂好饭之后，李渝催着她说：“快吃饭，快冷了。”

程菲菲开始吃饭，李渝在她旁边说：“吃那个咕噜肉，我姑姑做得很好吃……要吃胡萝卜，不然长不高……”

程菲菲瞪了他一眼，李渝得意咧嘴一笑。

郑家一家三口以为李渝和程菲菲只是表兄妹间相处模式，没有多想。李父一副阴沉地眼光看着他们两个。

吃过饭后，送走了郑家一家三口，李渝也准备带程菲菲回去。

李父开口：“李渝，今天住在家里。”

李渝怄气：“不住！”

“你坐下来，我有事跟你谈。”

“不谈！”

两父子一个比一个大声，李奶奶也看不下去，劝说：“别吵了，说话小声点不行吗？”又带着责怪语气跟程菲菲说话：“你男朋友跟他爸爸吵架，你也不劝一下他吗？”

程菲菲感觉自己真的是躺着中枪，脑子一时进水才来到李家。李家的人没有为难她，只是对她不理不睬，这时李奶奶却怪她不懂事。

程菲菲向来不敢怼人，低着头，仿佛是她做错似的。

李渝看到这个情景，想起了奶奶对母亲的怪责，无论事情起因是否跟母亲有关。李渝才发现，母亲提出离婚，不仅仅是父亲的问题，还有这个家的其他成员，事事对母亲要求严格的爷爷奶奶，从来没有保护过母亲的自己……

怪不得母亲离婚后，只带走李婷，没有带走他。

李渝一时火怒，对着奶奶吼着：“够了，关她什么事？”

李家的人还没回过神来，李渝已经拉走了程菲菲离开别墅。

李渝走得很快，程菲菲腿短走得慢，被李渝扯着走路，踉踉跄跄的。

“李渝，李渝，别走那么快。”程菲菲喊住他：“我被你拉得快摔了。”

李渝停下脚步，程菲菲跟上他旁边，听到吸鼻涕的声音，抬起头，发现李渝哭了。

程菲菲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李渝的左手放开程菲菲的手，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说：“没事……”

男人这种生物是特别逞强的，越是问他，他越是不说。

程菲菲在自己手袋拿出纸巾，举起手，给李渝擦眼泪。她的动作轻柔，眼里带着一些担心。

末了，程菲菲还给他的左手擦干净，跑去路边的垃圾桶扔掉脏纸巾，又再跑回来。

程菲菲拉着他的左手，像是没事发生的样子，说：“李渝，我们回家吧。”

心里莫名被小丫头温暖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