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乡民暴怒,眼看场面?就要失控,曹顺赶紧赔礼,骂了那小子?几句后,立刻带着人跑了。
少年受到了同伴们的谴责。
“我就算再无知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官的多了去了,哪一个?能做到让百姓心服口服?”
“萱姬,子?玉(曹若表字),你们的长辈都是?圣贤。”
卫萱与曹若很骄傲,可心里也慢慢起?了疑惑。
他们不由想起?长辈们说的话: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在世人眼里你们就是?姑侄关系。若要在一起?,于世不容,也会毁了曹杨的名声。
百姓激烈维护的场景不断在脑中?重复着,他们忽然意识到:或许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没有权利任性的。
不仅他们没有,便是?他们的父母也没有。
他们的父母已活成了百姓的信仰,是?圣人,圣人怎可能有瑕疵呢?他们要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毁了自?己的父母,毁了百姓的希望吗?
曹顺没想到,杨瑛等人安排的剧本尚未上演,卫萱与曹若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在无人处,说着自?己的想法,最后哭着拥抱了下,便提出要回家了。
曹顺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总算这两孩子?不闹别?扭了,那便是?好事。因此软言安慰,让他们继续游学?,不要浪费这次拓展眼界的机会。
卫萱与曹若虽是?任性,但性格却?很像他们的长辈,很是?洒脱。虽然心里难过依旧,但想着这次的确机会难得,便答应曹顺继续游学?下去。
旅行是?最能让人忘记自?我的。
天地的广阔会提醒着每一个?旅人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狭隘。
在见过了大昭如?今的繁华与落后后,在建安十八年的腊月,一行人回到了许昌。
孩子?们回来的那天,杨瑛向朝廷高了假。亲手做了一桌菜,等着女儿?回来。
风雪而至,将天地染白。
屋内的暖炉通过暖炉管道将温暖送达到花厅。杨瑛将菜端上桌时,卫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娘!”
“萱萱?”
杨瑛转身,看着又?大了一岁的女儿?,激动地道:“可算回来了。来,快,坐下,我给你做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我……”
“娘,我错了!”
话未说完,卫萱便跪了下来,“娘,我不该任性的,现在我明白我的使命了。娘,您别?过来,让我给您磕个?头。虽然我们家不兴这个?,但女儿?还是?想给你磕个?头。”
卫萱重重拜下,“对不起?,娘。我以前太任性了,总是?埋怨您跟父亲没有时间陪伴我和弟弟,还总觉得您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这一次……”
“不说了。”
杨瑛擦去眼角的泪水,将卫萱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委屈你了,孩子?。”
“娘!”
爱而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她扑进杨瑛怀里哭了起?来。卫俊在一旁看着,轻轻侧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
张氏是?直接就哭了起?来,“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卫新挠了挠头,问道:“你们哭啥啊?姐姐回来不是?该笑吗?阿爷,阿娘,能吃饭了吗?我都饿了。”
杨瑛本来还在心疼女儿?,结果一听儿?子?这话,头大了。
女儿?的事解决了,可儿?子?这情商……
似乎继承了她的。共情能力差,但偏偏认死理,牢牢记得父亲的教导:为人要忠勇。
好了,在学?校,经常被人坑。被人坑了也无所谓,还说什么自?己履行了自?己的忠义。
杨瑛倒不觉得自?己孩子?要有多大出息,能赚钱养活自?己便好。但是?,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不多几个?心眼,将来她百年后,她很担心孩子?被人坑啊。
所有的悲伤被卫新打断了,卫萱破涕为笑,“新哥儿?,你还是?这么傻啊?好了,娘,我们吃饭吧。我回来了,也学?了很多东西?,以后您和父亲尽管去忙,弟弟就交给我吧……”
卫新感觉一阵恶寒。
虽然不知自?己为啥要恶寒,但反应迟钝的他对上姐姐那善意的笑容,忽然觉得可能有倒霉事要找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