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旅馆,甚至喧闹。
走廊里,人来人往。
邢斯炎深陷在人群里,视线在往来的每一张脸上?掠过。
来来往往的人群说说笑笑,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彷徨的邢斯炎。
更有甚者,在邢斯炎四下寻找邢斯曼踪迹之时,有好几?位往来的游客,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联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一阵寒意自邢斯炎的心底滋生。
在这往来的人群里,是否有恶魔在他身边游离,对着他这个猎物评头论足?
但恐惧并?没有让邢斯炎放弃寻找邢斯曼。
邢斯炎开始大声叫嚷:“邢斯曼,这玩笑并?不?好笑,你快出?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邢斯炎竟在走廊里,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回声放大了恐惧。
邢斯炎只能继续叫着邢斯曼的名字,以驱散恐惧。
“呼……”
“嘶……”
耳畔突然传来无意义的气音,让邢斯炎心头发毛。
他立刻回过头,壮起胆子大叫一声:“谁!”
在他身后,人影幢幢。
在人影的尽头,是一缕淡淡的黑色人影。
只需一眼?,邢斯炎的全?身被定住。
呼吸,在刹那间停止。
“你不?应该找他。”
“因为他,已经死了。”
刹那间,人影有远及近。
邢斯炎看不?见黑色人影的身体细节,只能看见拿一双大大的,充满血丝的眼?睛。
“或许,你能救他。”
“你……”
“你在发什么呆?”
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邢斯炎的肩膀。
邢斯炎下意识往肩头一看。
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正搭在自己肩头,并?不?新鲜的血液,染上?了衣衫。
“啊……”
*
“啊什么啊?”
“大清早的,你是在叫魂吗?”
“没用的东西。”
站在邢斯炎身边的邢斯曼满脸不?屑地?数落着邢斯炎。
邢斯炎惊魂未定地?大喘着气:“鬼,刚才?有鬼在跟我说话。”
“什么鬼?”
“我看是你这个胆小鬼,白日做梦。”
邢斯曼轻蔑地?拍了拍邢斯炎的脸庞:“当初被做手术的,怎么不?是你呢?”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挑衅。
并?不?熟悉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被激怒的邢斯炎刚要出?口反驳,却看到了邢斯曼的手。
她的手上?,的的确确,沾满了血污。
“你……,你干了什么?”
“呵。”
“干了什么?”
“你没有眼?睛吗,你自己不?会看吗?”
邢斯曼冷笑一声,冰冷的手掌轻轻拂过邢斯炎的脸颊,将血液在他脸上?均匀涂抹。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你……”
你又杀人了。
不?等邢斯炎开口,远处就传来了邢太太着急的声音。
“斯炎,斯曼!”
很?快,邢太太就跑到了二人跟前,紧紧地?将她的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像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太好了,太好了。”
“你们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妈妈,怎么了?”
邢斯炎被邢太太的怀抱箍得生疼。
但他没有挣扎,没有去破坏邢太太拥抱他们的动作,只是强做镇静,疑惑地?问道。
“出?事了。”
“那个姓金的男孩子不?知怎的死在了房间里,死相?凄惨。”
说着说着,邢太太的眼?中掉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我去洗漱间,只找到了你们的牙刷毛巾,没有看到你们。”
“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也?出?事了,真是吓死妈妈了。”
“若是你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不?活了。”
看着邢太太如此紧张的样子,邢斯炎乖顺地?窝在邢太太的怀中,聊以安慰。
母子三?人窝在一起,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紧跟在邢太太身后的老邢也?来到了这三?人身边。
显然,看到两个孩子安全?无恙,老邢也?松了一口气。
但当他看清两个孩子身上?的血迹时,老邢刚放下的心顿时高高提起。
“斯炎,斯曼,你们身上?怎么会有血?”
邢太太也?终于发觉了怀中的异样。
她轻轻放开了怀中的孩子,定睛一看。
只见邢斯曼身上?染了斑斑血迹,指缝间全?是凝固的血液;邢斯炎的脸上?身上?,也?沾满了血痕。
邢太太的胸膛剧烈起伏。
老邢更是厉声质问:“斯曼,是你杀了那个姓金的男孩。”
邢斯炎看看邢斯曼又看看自己的父母。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
在之前那一段时间里,他与邢斯曼分开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刻钟。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里,邢斯曼真的有能力去杀人,杀完人后又折返回来吗?
如果邢斯曼没有杀人,那么她手上?的血迹又该如何解释?
鬼使神差般的,邢斯炎挪动脚步,拉开了与邢斯曼的距离。
他紧紧的抱住邢太太的胳膊,试图将她拉离邢斯曼身边。
邢太太只是牢牢地?盯着邢斯曼,身体岿然不?动。
“斯曼,你杀了那个男孩子吗?”
邢斯曼不?言不?语,只是注视着邢斯炎的眼?睛,眼?神中饱含不?屑。
不?知是心虚还是恼怒,邢斯炎心头火起。
“爸,妈,刚刚他离开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再然后,他回来时满身满血手都是血,还把血抹到了我的身上?,脸上?。”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斯炎,”邢太太低声轻斥,“不?要说了。”
“你们只是孩子间互相?打?闹,不?慎受了点伤。”
“多?大人了,还互相?把血抹到对方的身上?,真是太不?像话了。”
“妈妈……”
邢斯炎拖长了声音,语气中满是委屈。
可邢太太只是打?量着四周,眼?神警惕。
“老邢,你带着孩子们进去洗一洗。我去帮他们拿身换洗衣服。”
“可房间里……”
老邢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