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 / 2)

桔子心道主子你做了十多年浪荡子,这句话却是十足的小媳妇做派,竟然还不让别人说句“咱们家”。

桔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她的外衫,提醒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是不是散席叫夫人们回去?”

“嗯,”秦桥应了一声:“传我的令,都叫画舫靠岸,一人塞一个暖手炉,主船上的客我亲自去港口送——对了,叫庸司去外边看看,暮统领来是没来?”

桔子扶着她出来,两人一边走,秦桔一边说道:“便是暮统领挑的头要都督早些放人,这会儿早在门口侯着了。”

秦桥也笑了笑:“别让大人们淋着。”

“桔子明白。”

主仆俩回到席间,夫人们都脸现疲惫,秦桥当着众统领夫人的面“收拾”了江蕊,又言笑晏晏地送她们出了幻园,打一棒子给个枣,将众女笼络得服服帖帖。

唯有清河,秦桥亲自带着她从内宅走了近路,直送到小竹林:

“殿下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席间人多,我看殿下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

侍女提着灯走在两人身侧,清河温柔的面容隐没在浅浅的光晕里:“阿房是个仔细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下个月的春猎,阿房去是不去?”

清河这一开口,秦桥登时就明白了——

春猎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带一名女眷同去,清河既是郡主,又是暮统领的未婚妻,位置安排上其实有些尴尬:

若算在皇室中,因为皇室无女,得给清河独开一席,很是麻烦;

可若算作暮云的女眷,两人实际上又还没有成婚;

同样地,秦桥为庸宴主持夫人小宴,算是得到认可,但明面上的身份却仍然是奴,因此放在下人的位置上不对,放在女眷的位置上也不对。

两个人算是尴尬到一处去了。

秦桥看着清河微笑。

清河:“怎么?”

“哦哦,没什么。”秦桥拍拍她手:“这事还得我们家爷说了算,若得了确切消息,我立马央都督派人给您送信,到时候您就跟陛下说要我过去伺候两天,我跟殿下坐一处,咱们独开一席,也免得旁人说三道四。”

清河大大松了口气:“多谢你,阿房。”

“只要我们爷同意,都是小事……嗳?甜糕怎么跑出来了?”秦桥只觉得衣服一沉,垂头看去,发现有一只小甜糕偷偷跑了出来,抓着她的衣角,躲在她身后看清河。

清河目光一软:“你来送我吗?”

甜糕点点头,从兜兜里抓出一包糖递给她:“很甜的,送给姐姐。我有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他叫抱琴,最爱吃这个了!”

秦桥兜着甜糕的后脑勺推她出去:“小没良心,怎么没看你给我一块?要送东西就大大方方的,去好好跟殿下说。”

甜糕于是站到清河身前,清河蹲下身接过她的糖包,亲自给她打伞:“谢谢你。”

甜糕捂住小脸,又颠颠跑到秦桥身后躲着。

秦桥笑道:“她喜欢谁的时候就这样,送糖,然后又害羞。”

清河半晌没说话,她此刻的目光,秦桥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看懂——

温柔,哀伤,好像看到悲恸的过去,又看到了充满希望却无法抵达的未来。

那是身为母亲的目光。

清河:“这孩子大名叫什么?”

秦桥:“外面捡的,不知道姓,我看她怜人,就给起了个小名叫甜糕。殿下要是不嫌弃,就给起个正经名字。”

清河轻笑着叹了口气:“这不成,我先走了。今天很愉快,多谢阿房。”

秦桥带着甜糕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她弯下身子想抱起甜糕,却发现自己抱不动——

倒不是甜糕有多沉,是她手臂有旧伤,阴雨天尤其痛。夫人小宴离不了人,她生生忍了一整天,没叫人发现半点不对。

这会儿她泰然自若地蹲下身来:“你不在床边守着,怜光姐姐没事了?”

下午惜尘劈晕了怜光放在路边,庸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让府里嬷嬷把人拖到内宅去,秦桥知道以后也分不开身,府里侍女本来就少,满打满算,人人有活,闲着的唯有一个甜糕,只好派她去看着。

甜糕两只小手抱住她,点头:“姐姐醒了,让我来告诉主子,说她没有大碍,自己回宫去了。”

“做得好,”秦桥表扬了两句:“甜糕喜欢清河殿下?”

甜糕大力点头。

秦桥逗她:“那我问了咱们爷同意,送你去殿下府上住好不好?”

还没等甜糕抗议,竹林那边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略有沙哑,撩得秦桥心弦一颤:

“什么事要问你男人同意?”

甜糕本来乖乖贴着秦桥站着,一听庸宴的声音,便朝他的方向张开两条肉呼呼的小胳膊,看这动作的熟练程度就知道不是第一回了。

秦桥起身,看庸宴从暗处走出来,玩心大起,回身把伞柄送到桔子手里让她撑着,自己也跟甜糕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