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无数小山梦蹦跶着，“呱呱”叫了起来。司小虬听它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从中分辨出了有用信息：原来，这玉蟾怀里的，便是剑神道首尊印。只是剑神道首尊印上，原本还有一把金色小剑，笔直插入玉蟾背部。

可现在，印还在，小剑没了。

等小山梦们叽叽呱呱得差不多了，巨蟾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缝隙，懒洋洋地开口：“吾辈受剑神重阳所托，守护四方神印。重阳所托有二。”

“其一，欲障深重者，以幻境惑之，不得上锁龙关禁地。其二，寻得小剑者，方得开启剑神道首尊印，此印中存有重阳秘信一封。”

司小虬消化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莱师姐之前有说，许多修士中了山梦幻毒，看到的都是心中欲念。欲念深重之人，便会陷入山梦的幻境鬼打墙，而无法看到那条前往锁龙关的小路。

至于祖师爷留下的第二条……

司小虬见鬼了似的瞪了巨蟾一眼：“我上哪儿去找这把小剑？”

巨蟾微微一转头，一只只小山梦张大了嘴巴，吐出无数光团。没一团光晕里，都藏着画面、人影——每一个光团，好像都是一段他之前看到的“幻境片段”。

司小虬一一扫过这些光团，忍不住低喃：“……这些是什么？”

巨蟾答道：“山神的记忆。”

“你说的那把小剑，就在山神的记忆里？”

巨蟾点了点头，身形逐渐淡去。

很快，他身后的四方法阵也不见了。司小虬再次来到了冰封的司剑池前。

阿九又在与重阳吵架。

黑衣少年一把从水里捞出小白蛇，双手捧着，举到重阳面前：“师父你看，昨天又来了一道天劫！”

司小虬仔细一瞧，发现小白蛇头部与背部都长出了浅浅的蓝绿色鬃毛，比上回见时，又更像龙了一点。

“师父，我只是给他随便讲了讲剑谱，他就升境了。”阿九求道，“让我带他去讲经堂陪我听课吧？一个时辰，每天就一个时辰。”

小蛇开心地摇摇尾巴，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然而，重阳一甩袖子，鼻孔喷出两口气：“胡言乱语！”

“师父，求你了——”阿九直接跪了下来，“小虬离开司剑池，又不是不回来了，就一个时辰，我能控制住无鞘！”

小白蛇闻言，左看看阿九，右看看师父，跳到松鼠上，掰下一根松枝。只见四脚小蛇以枝为剑，照葫芦画瓢，打了一套重阳剑法——正是阿九每日在树下练习的那套。

重阳满腹狐疑地瞪着他，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小白蛇秀完一套剑法，伸出爪子拉住阿九的衣角，跟着一块儿跪下，给重阳磕了一个头。

半晌，重阳鼻孔里又喷了口气：“那行吧。”

“但倘若无鞘因此生变，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