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十年生死两茫茫(1 / 2)

李苏雪凑到方明柔耳边,小声警告她:“方明柔,你最好老实点,把?那些花花肠子收一收,该干啥干啥去,别整天惦记着别人的东西,这样你还?能活得久点。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

方明柔紧紧咬着下?唇,提着药箱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心中恶意陡生,侧头看着李苏雪的背影,用更?加低的声音道:“你可?知我姐姐怀了孩子?”

李苏雪正要去掀军帐的门帘,闻言,停下?脚步,惊讶回头:“方晴晴有了身孕?”

方明柔俏生生的小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院判大人很吃惊?那孩子是谁的,想必大人比我更?加清楚吧?”

李苏雪立刻想到那天夜里地牢中的限制级场景,以?及方晴晴脖子耳朵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略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是自然。”没谁比她更?清楚的了。

方明柔没有放过她眼中的惊讶和尴尬,心中冷笑不已:你的男人?没想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吧,以?前有,以?后只?会更?多。

李苏雪不知想到什么,往回走了一步,小声问:“几个月了?”

看到方明柔伸出四个纤细的手指,李苏雪很有拍大腿的冲动:草草草巫野那小子也?太厉害了吧,一击就中?!

想起前世铺天盖地的不孕不育广告和常年奔赴在男科医院一线的男人女人们,李苏雪替他们汗颜。

还?想再?问几句,便听到聂正的声音:“是阿雪?进来。”

李苏雪立刻丢下?方明柔,掀开门帘进去。方明柔被扔在原地,脸色铁青。

军帐内,聂正端坐在椅子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夫在为?他处理伤口。

可?怖的刀伤从左胸口一直延伸到左臂,深可?见骨。

李苏雪当场差点掉下?泪来,想扑上去,却不敢碰他,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问:“这到底怎么了?”

聂正则像没事人一样,去拉她的手:“别担心,小伤,没事。”

聂思年凶巴巴地吼:“这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堂堂西唐战神被个小太监打成这样,丢不丢人?哦对,他还?被人毒翻了,方才刚醒。”

聂正:“...跟你说了,洪桂不是一般的太监。”

聂思年杠精属性爆发,双手叉腰,伸长了脖子抬杠:“那你说洪桂是不是小太监?”

聂正无奈:“…是。”

聂思年:“你打不过他,对不对?”

聂正开始对聂思年使眼色。

聂思年只?当没看到,坚持要他回答:“对不对?”

聂正额头青筋直跳:“出去!”

聂思年硬抗到底,冷笑一声:“你还?被他毒倒了,是也?不是?”

本来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何况两年前他夜探皇宫时,与洪桂交过手,当时还?输了两招,如今再?交手,若不是他又偷袭又下?毒的,谁输输赢还?不一定。

但被聂思年当着李苏雪的面子问来问去,楚王爷恼了。

聂正抬手就要一个暴击,却发现?内力凝滞,无法运转,他脸色猛然一变,再?试,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李苏雪紧张道:“怎么了?”

聂思年也?发现?他的不对劲,赶紧上前:“四哥?”

聂正轻轻摇头,军帐内一时陷入沉寂。

待伤口包扎好,大夫离开后,聂正才面色沉重道:“我内力被封了。”

“怎么可?能?”聂思年惊诧不已,“四哥你体质特殊,常见的毒药根本没用。”

李苏雪对此一窍不通,只?知道被蛇咬了要打血清,急得团团转:“还?有没有其他症状,让大夫看看呢?”

聂正安慰她:“只?是内力不能运转而已,莫急。”

聂思年:“洪桂到底是什么人?下?的什么毒?临近北上不到三个月,他到底要做什么?照理说,不应该啊!”

聂正凝眉沉思半晌,缓缓道:“洪桂是陛下?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不过……”

李苏雪等了半天没等到下?半句,忍不住催他:“不过什么呀,你说啊!”

聂正来回捏着她的手指,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见他转换话?题,左顾而言他,李苏雪气得要甩开手却被拉得更?牢。

聂思年捂住眼睛痛苦道:“拜托你们能不能别再?打情骂俏了,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还?有,四哥,你别笑行不行,我受不了。”

李苏雪:“……”

聂正:“……”

聂正笑了老半天,最后在聂思年即将暴走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怀疑洪桂是巫人。”

*

深夜,皇宫凤栖殿。

萧姒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谁?谁在那里?”

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夜明珠发出朦胧的光,黑夜下?的大殿显得异常清冷孤寂。

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骇然是东宫小太监洪桂。

十五六岁的少年脚步轻盈地靠近,他面容白皙清秀,身形单薄,眼神却有着与外?表不匹配的沧桑。此刻,他不似往日那样塌肩缩背,诚惶诚恐,而是毫无顾忌地打量着龙床上的萧姒。

萧姒眸光闪动,拢了拢衣领,撇开视线:“你来了。”

“姒儿?。”

嗓音和语气与平日的洪桂完全?不同,低沉富有磁性,明显是成年男子的嗓音。

萧姒听到这声呼唤,微微蹙眉。

随着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声,洪桂原本瘦小的身体渐渐拉长,变高变宽。线条柔和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下?颚刀削斧凿般锋利,仔细看,会发现?他浅色的瞳孔泛着妖异的蓝光。

萧姒怔怔地望着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时间似乎对他格外?宽容,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恍惚间,让人觉得又见到了昨日的少年。

暮春时节,夜间寒凉,萧姒把?被子拥进怀里,垂下?眼眸,语气很淡:“见过阿赢了?”

“见过了,他很好,你,教导得很好。”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寂,只?能听到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你病了,姒儿?。”男子走到床前,将手搭在萧姒的头顶,“为?什么不传信于我?”

“姒儿?”两字,让萧姒如锋芒在背,她往后挪了挪,躲开他的手,自嘲道:“生老病死,就算人间帝王也?在所难免,告诉你又有何用?”

气氛再?度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