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设想,应该是江困亭对他思之如狂,迫不及待地赶来见他才对。
陆昼一手插在兜里,脸色有点沉。
不过……自己说的是“最?近”,又没有特指一个期限,不如就当是今天好了。
而且自己不是想见江困亭才来的,单纯只为了看看这人死了没而已。
总算找了个正当理由,陆昼轻松许多,本想按门铃,手又在半空止住。
如果江困亭真?下不了床,按门铃也没法儿来给他开门,倒不如他输入密码直接进去得了。
就在陆昼还在犹豫不决时,门啪嗒一声从里面开了。
陆昼下意识后退半步,抬眼朝门里看去。
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普通,长相也很普通,手里还提着垃圾,看样子是江困亭家的保姆。
大概没想到门口还站着人,女人愣了愣,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陆昼:“没……我来问个路。”
女人点点头,礼貌地询问道:“你想去哪呢?”
陆昼不知道说什么,本想就这么算了直接回家,屋内便传来男人清越的声音:“王姨,让人进来吧。”
该死。
陆昼心想。
王姨闻言便给他让了路,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心情有点复杂。
江困亭坐在沙发上,抬头看过来,眼眸平静澄澈。
陆昼上下打量这人,估计浑身上下皮都没破一处,扯扯嘴角道:“听说你下不了床?”
江困亭笑了笑:“骗你的。”
陆昼:“你好意思承认。”
江困亭摸了摸在他腿上睡觉的小太阳,笑道:“可我确实被猫挠了,疼的厉害。”
小太阳在他腿上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儿,还惬意地叫唤了一声。
“……”陆昼愣了下,后知后觉懂得被猫挠了是什么意思,感觉牙关又在泛酸。
他转身,想离开,但腿却不听使唤,站着没动。
江困亭也道:“来都来了,坐坐再走吧。”
陆昼:“你说坐就坐,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片刻后,他手里捧着江困亭亲自给他倒的开水,面无表情地盯着某人腿上的小太阳看,似乎要把它看出个窟窿。
他对于江困亭把他骗来这件事,有点恼怒,又有点暗喜。
两种情绪交汇,导致他现在压根就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人。
脸色也挺臭。
江困亭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凝视着他,突然道:“我?反省过了。”
“……什么?”陆昼捏着杯沿的手微微缩紧。
“那晚我?好像不该说那样的话。”江困亭仍旧看着他:“已经开了头,所以在见不到你的日子,竟比几年都难捱。”
以前不抱着任何期望,而现如今尝过甜头之后,便再也无法放下。
不仅梦中有他,就连生?活,也贪心地想要他加入。
他害怕陆昼认真?考虑过后,会?真?的将他抛下。
因为在那平静的背后,其实藏着蠢蠢欲动好几年的心。
陆昼淡声道:“能让江总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不容易。”
江困亭笑了一声:“能不叫我江总吗。”
陆昼扬起唇,分明很享受这种感觉,却偏要装作不高?兴:“不能。”
江困亭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声音沉了几分:“你能来,我?很高?兴。”
他又道:“所以,你有没有好好考虑,我?们的事情。”
陆昼沉默了。
他当然有好好考虑,考虑得还很多。
他仔细地想过,其实这么久以来,他想要的不是名利,而是希望自己的音乐能被接受和喜欢,现如今他已经做到了。
兴许还和骨子里的叛逆有关,从前陆沉毅讨厌什么,他就偏要去尝试,不愿按部就班地接纳家中的安排。
陆沉毅现在也已经慢慢承认了他,他也逐渐发现,这个圈子远不如自己当初想的那样美好。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那些真?心喜爱他的粉丝们,他不能辜负这些诚挚的喜欢。
陆昼想了很久,本来都快想清楚了,却又在紧要关头想起一件事。
就在刚刚,他考虑要不要自己输入密码的时候突然想起,江困亭还有一个白月光。
系统亲自认证过,江困亭喜欢了很久,从大学时就已经遇见,时至今日都没有忘记的白月光。
江困亭为了他,甚至还把密码都设成了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就是想永远记住。
那么“04290728”的后四位,肯定也和白月光相关。
陆昼一想到这个就憋得慌,甚至把自己给气到了。
看陆昼的脸色越来越臭,江困亭挑眉:“如果你还没想好,我?可以再等等。”
陆昼冷着脸说:“不,我?已经想好了。但是有个问题我?得先问问你。”
江困亭:“你问。”
陆昼:“如果我?和你的白月光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作者有话要说:江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