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站在弦芷身侧,给她轻轻捶背,嘴巴甜的像是摸了蜜,“蜜桃是奴婢亲自挑的,荔枝奴婢用水煮过,一点都不酸。”
弦芷吃着冰点头,“的确好吃。”
范文吟眸底微凉,掠过梅香那张使劲巴结讨好弦芷的脸,淡淡的一眼,很快恢复风轻云淡。
晌午范文吟和弦芷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回自己房里午睡。
回到卧房,才发觉竟真的来了月事,比平时早了三日。
她将弄脏的衣服换下来,纸鸢抱着衣服出去让浣洗院的下人洗。
纸鸢抱着脏衣到了浣洗院,梅香正好也在,正和浣洗院的管事姑姑说笑聊天,看到纸鸢,白了一眼扭过头去。
纸鸢装作没看到,走过去将脏衣交给管事姑姑,“王妃的衣服脏了,劳烦姑姑交代下边人给洗了吧!”
梅香一把将衣服扔在地上,“最近浣洗院的下人都在洗宫里送来的新衣,没空洗王妃的衣服,你自己拿去洗吧!”
纸鸢本憋着一口气,此时再忍不住,喝道,“你是浣洗院的人吗?吴姑姑没说话,你凭什么指使人?”
自从她家小姐嫁到王府,旁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分怠慢,唯有这个梅香,仗着自己曾经是世安苑伺候王爷的大丫鬟,时常对她家小姐冷脸,而且王爷若在,她便做出对王妃嘘寒问暖的体贴样子,一旦王爷不再,立刻就变了一张脸。
王妃不愿和她一个丫鬟计较,也不肯去王爷那里告状,便让这丫鬟越发猖狂,以为王妃初来乍到好欺负。
梅香冷笑,“那你自己问吴姑姑,有没有空给你洗衣服?尤其是这种秽衣,弄脏了水池,别的衣服沾上都是要沾染晦气的,宫里送来的新衣大部分都是王爷的,你想让王爷沾染晦气吗?”
纸鸢气结,不和她说话,便问吴姑姑,“这可是王妃的衣服,吴姑姑怎么说?”
“这、”吴姑姑面露为难,眼尾瞟着梅香的脸色,对纸鸢赔笑道,“咱们王府的确有这个规矩,府里下人的秽衣都是自己偷偷洗了,虽然这是王妃的衣服,可若弄脏了水池,恐怕咱们在王爷那里不好交代,还请纸鸢姑娘体谅。”
吴姑姑是府里的老人,旁人不知道梅香的心思,她却是知道的。梅香进府十多年了,从一个下等丫鬟,提拔到了主院侍奉王爷,后来又做了王爷身边的大丫鬟,相当于半个主子,梅香早已过了可以出府许配的年纪,至今不肯离开王府,不过是惦念着想再往上爬一爬罢了。王爷多年不纳妃,梅香觉得再过两年,她在王爷身边做个侍妾也是顺理成章了,谁知道王爷会突然娶了一个王妃回来,她心里有怨气,便毫不遮掩的撒出来。
此时纸鸢听吴姑姑也是偏向梅香的,冷笑一声,“王妃嫁入了王府,便是这王府的主母,你们这样对她,是不把王妃看在眼里,还是不把王爷看在眼里?”
吴姑姑故作惶恐,“纸鸢姑娘这话就严重了,奴婢是给王府卖命的下人,王爷和王妃都是奴婢头上的主子,平时要供起来尊敬的人啊,哪里敢怠慢半分?只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还请纸鸢姑娘辛苦些。”
梅香看着纸鸢吃瘪,抿着嘴冷笑。
纸鸢平时侍奉范文吟,跟着她学琴棋书画,学为人处世,偏偏不会如何骂人撒泼,此时心头有气,也只能咽下去,眼里含着泪,抱着脏衣扭头往回走。
等她走了,吴姑姑晏晏笑道,“梅香姑娘厉害了,连王妃的陪嫁丫鬟都是怕你的。”
梅香越发得意,“我进府十几年,在王爷身边呆了也有五年了,会不如她一个刚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