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楔子 北极之墟 5(1 / 2)

第5章 楔子 北极之墟 5

第5章楔子北极之墟(5)

卧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瑞吉蕾芙只来得及关闭投影,甚至没有时间披上一件衣服,文森特已经扶着轮椅来到床前了。

“穿好衣服跟我来,投资人们都在等你。”文森特的语气严厉,并不像是谦卑的侍从官在对主人说话。

他依然佝偻着背,但不再像白天那样老态龙钟,眼睛里像是燃烧着鬼火,目光沿着瑞吉蕾芙的曲线往下滑去。瑞吉蕾芙立刻用床单遮挡了起身,蹦起来像小鹿那般奔到屏风后,换回了昨夜的那身黑色露背裙,又在腰间系上了沉重的黑色裙摆。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昨夜那个青春活力却又威严肃穆的星之圣女了,巨幅油画无声地移开,露出了那个精致的小圣堂,她昂首挺胸地踏入圣堂,文森特也收起了猥琐的嘴脸,谦卑地跟在后面。

用宝石镶嵌成星空的穹顶下摆开了一张长条会议桌,桌边空无一人,只有光束从上方射下,每束光里都是一个激光投影出来的世界树徽章,一共九枚徽章,徽章底部标注着“01”到“09”。瑞吉蕾芙在会议桌的最顶端坐下,文森特和赫尔薇尔、奥尔露恩呈拱形围绕在她身边,她的神色倨傲而冷漠,微微仰起头来,脖子像是天鹅那么修长。

“文森特,我们已经等待了整整十三年,曙光何时才会降临?”01号世界树徽章亮起,声音苍老威严。

“根据毕宿五的星位,我们重新修正了航线,我们确信我们正向着神国的大门驶去。”文森特恭恭敬敬地说。

“十三年来我们在你们的计划上花费了13亿美元!你们四次宣称自己已经抵达神国的门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08号世界树的声音更加严厉。

“神国的门就在那里,不知几千几万年,能够远望已经是幸运的事,何况抵达。”文森特缓缓地说,“而且这次我们是真的要打开那扇门了。”

“文森特,伱每次召集我们,无非是为了钱,说出你的数字,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09号世界树说。

“最后的5亿美元,以电子本票的形式支付,在那些钱进入我们的账户时,我们就会公布航线图。”

“我本想嘲笑你的贪婪,可以这个价格出售神国的秘密,又像是犹大为了30枚银币出卖了耶稣。”07号世界树说,“你可以得到那些钱,但你这么贪婪的家伙,难道不渴望神国中的财富么?跟神国里的东西相比,俗世的货币不过是废纸。”

“各位尊敬的投资人,恕我直言,当神国的门打开的时候,能得利的只有诸位这样强有力的人,我又怎么敢染指里面的财富呢?就像向导带恺撒踏入了罗马,那万神殿中的黄金可会属于向导呢?不,向导能够领受的只是恺撒赐给他的金币,黄金、万神殿和罗马都只会属于伟大的恺撒。”文森特微笑着说,“如果那时候各位能慷慨地允许我的船在某地的港口靠岸,允许我带着一些钱度过余生,那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所有的世界树图标都熄灭了,短暂之后重新亮起。

“你所需要的电子本票会在五分钟后打进你指定的虚拟账户,这是我们最后的投资,如果再失败,你的船、你的圣女和你的教团都将会消失在北极圈里。”01号世界树缓缓地说,“但我们有个附加要求,我们需要你证明圣女的身份,即便她长得跟前一代的星之玛利亚一模一样,但容貌太容易伪造了,而我们尚未当场检验过她的血统。”

文森特沉吟了片刻,对赫尔薇尔和奥尔露恩点头示意,赫尔薇尔和奥尔露恩面无表情地架起瑞吉蕾芙,强迫她转过身来双手扶住椅背,把后背朝向会议桌。瑞吉蕾芙那条裙子是露背的,但覆上了一层黑纱,赫尔薇尔撕掉那层薄纱,露出脊椎处接近腰间位置的条形码来。白瓷般的肌肤上有这样的印记,鲜明刺目,九个世界树徽章都射出了绿色的激光投影束,照在那个条形码上。瑞吉蕾芙咬着牙承受着这种极具屈辱感的“凝视”,直到那些激光束熄灭,世界树们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认可了瑞吉蕾芙的身份。

“她的序列号各位那里都有存储,她完美地从第一代星之玛利亚复制而来,唯一的完成品。”文森特缓缓地说,“她是我们最后的圣杯!”

世界树的图案纷纷地熄灭了,身份高贵的人们不愿跟这个贪婪的小人谈下去,小人可以为贵族牵马,但不值得他们多说一句话。

瑞吉蕾芙愤怒地推开赫尔薇尔和奥尔露恩,腰间的长裙披在身上,起身就要离开小圣堂。

可她被赫尔薇尔和奥尔露恩拉住了胳膊,赫尔薇尔把她压在会议桌上,奥尔露恩举起马鬃制成的鞭子狠狠地打在她的后背上,瑞吉蕾芙痛得吼了一声,但立刻咬住了嘴唇。

文森特驱动轮椅来到她面前,捏起她精巧的下巴:“你知道为什么受惩罚么?你跟那位楚先生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去直升机停机坪说?”

“想要勾引一个男人,不应该去私密的地方么?难道文森特先生的意思是我把他带回我的卧室来?或者去他的船舱?”瑞吉蕾芙冷冷地说。

文森特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冲着奥尔露恩怒吼:“让她学会尊重!”

奥尔露恩正要动手,瑞吉蕾芙猛地挺腰,从背后踢腿,靴跟准确地命中了赫尔薇尔的后脑,赫尔薇尔松手的那一刻,瑞吉蕾芙抡起这个苗条的女孩把她狠狠地砸在会议桌上,奥尔露恩闪身退后,但瑞吉蕾芙跟上一脚踢中了她的膝盖,夺过了她手中的马鬃鞭。赫尔薇尔翻下会议桌,从裙摆里抽出那对克力士来,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瑞吉蕾芙却提着马鬃鞭来到了开阔的地方,扭头瞥了她俩一眼,挥舞马鬃鞭狠狠地打在自己的后背上。

她出手比奥尔露恩更狠,第一鞭下去就把自己打得皮开肉绽,放射状的血丝惊心动魄。她就这么一鞭接着一鞭地打了下去,整整打了自己30鞭。

她把带血的鞭子丢在目瞪口呆的文森特面前:“你是担心我对楚动了心,破坏了你的计划?放心吧,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模仿视频中的那个女孩去接近他。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动心的资格。”

她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小圣堂,她并非对疼痛无所谓,鞭打自己的时候也确实尽了全力,但她走出去的时候,依然高昂着头。

楚子航急匆匆地来到萨沙的船舱,推开门就看到那道茜红色的身影横陈在沙发上,蜂腰隆臀,裙子开缝处露出一道白皙耀眼的肌肤。这本来是香艳的画面,可卡珊卓夫人胸口部位有一道巨大的裂痕,流出的血染红了那张铺在地下的北极熊皮。萨沙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手中握着那把锋利的cyb战术刀。

绝大多数船员们都住在甲板层以下,但是萨沙身为船长偶尔需要接待登船的贵客,因此拥有一间带会客厅的宽敞套房。

萨沙想说什么,楚子航摆摆手示意他没有必要,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现场的逻辑似乎是清晰的,但萨沙的cyb刀上并没有血迹,北极熊皮上有几个血红色的脚印,一直向着舱门口延伸,这说明这里并非第一现场,萨沙也不是动手的人。卡珊卓夫人在外面受伤之后坚持着来到萨沙的船舱,也许是想向萨沙求救,但她没等到萨沙回来就失血而死。萨沙回来之后把电话打给了楚子航,电话里他只是简单地说我房间里有个死人。

“攻击她的武器非常致命,我检查过伤口了,连胸骨都被切断了。”萨沙用刀尖剥开卡珊卓夫人的伤口。

“她受过严格的训练,徒手就把门锁给破坏了。”楚子航翻过她的小臂,露出从手肘到手腕的剑形文身,“在西伯利亚有几个不出名的雇佣兵训练营,他们收很高昂的训练费,如果你天赋出色但付不起学费,可以事后帮他们做事来还债。他们会在学员的身上留下印记以免追不到债,其中就有一家叫剑字营。你的船上有各种牛鬼蛇神,正常的夫人大概不会花费几年的时间在西伯利亚练习搏击。”

“我们的情报网查不出她的来历,她上船的时候是一个人,头衔虽然是夫人,但并没有卡珊卓先生陪着。”

“出了这种事,怎么不通知你的安保员?我不是侦探,不懂怎么解决凶杀案。”

“想不想去看看第一现场?那地方安保员就不能去了。”萨沙指了指卡珊卓夫人的脚,修长的美腿上竟然套着一双宽大的胶靴。

片刻之后萨沙带着楚子航下到了船舱的最底层,隔着一层破冰装甲,外面就是接近冰点的海水,流冰在装甲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血红色的未知液体在船舱里荡漾,古怪的腥味弥漫在鼻端,他们像是置身于一只怪物的肚子里,船肋上的管状结构还在微微地搏动。毫无疑问卡珊卓夫人是在这里跟某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她从萨沙私下开通的那条垂直通道进入这个空间,还换上了萨沙的胶靴,但负伤逃走的时候走的却是正常的通道,安全门的把手上有血迹。因此萨沙他们开通的通道也许还没有暴露,萨沙他们每次来这里都会小心地消灭证据,底舱里的红水也帮他们清除了痕迹。重创卡珊卓夫人的人随后也离开了底舱,这个时候他也许正在满船追杀受伤的卡珊卓夫人,而卡珊卓夫人选择逃往萨沙的船舱避险,要说萨沙没有把自己的船舱号告诉人家约人家去喝一杯,楚子航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