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大?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挺可怜的，但沈钰一想到这神婆根本就是个骗子，还刚骗了?谢绍20多万块，瞬间同情不起来了?。

“丢活人下去镇一镇是怎么回事？”孙道长又问她。

“就……你们应该听说了?吧？前段时间兰河上飘着好几具尸体，就是他们的杰作……”

“那?仙童呢？”

“也?是，也?是啊！”神婆额头上疼出了?汗，说，“那?水库底下的东西不吃人，就吃人的魂魄，那?两?个小?孩是我骗他们去的……用的就是骗你们……一样的方法，当时他们一家?四口来找我，我便?让他们去水库附近拜神，水库旁边有鬼……有鬼的……就把他们拉下去了?……”

她说的“鬼”应该就是指那?只?断臂的伥鬼了?吧？

“然后呢？”沈钰问。

这神婆居然不止害了?两?个小?孩，而是把他们一家?四口全害了?，怪不得警方到处发布寻人启事都没有人来认领那?两?个小?孩，原来他们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不止那?一家?四口。之前水库附近有鬼守着，我一直不敢靠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找了?个大?白天让周丽香叫他家?的男人去水库旁边看看，正好看见两?小?孩的尸体浮上来，我就借题发挥大?闹了?一番，想借此?引起警方的注意。”

“所以水库底下还有不少尸体？”

“有的，有的……”神婆说，“那?鬼也?要吃人的嘛……除了?那?两?具大?概是水库开?闸放水，被水流冲到下游来的尸体，里面还有几具，前天晚上听说那?只?鬼又出来害人了?，就是想随便?拖个人下水去嘛……结果?被你们几个道长发现了?……”

这么说来，水库底下的聚煞阵直接是靠尸体的魂魄来温养的？

沈钰和孙道长走到一旁，讨论起来。

“依我看……”孙道长说，“这就是个连环套，聚煞阵需要阴气阳气温养，又有另外的东西需要聚煞阵来温养……如此?一环套一环。之前沿海镇发生的事情如果?真与此?有关，你猜，他们会不会用温养起来的‘噬魂钉’镇压住另外一只?凶兽？”

沈钰正担忧着这个：“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最近忽然异动频繁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各种?事情暴露在我们的眼前，到眼下连特殊事件管理局都发现了?不对劲。你听那?神婆刚刚说的，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行动毫不加以掩饰，推人下水……派伥鬼在这附近驻守……”

“兰河镇的聚煞阵其实说起来还挺隐蔽的吧？如果?不是神婆最近闹出了?那?么多事……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孙道长说，“我总觉得隐隐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沈钰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神婆在一旁道：“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小?道士，之前从你们那?儿骗来的钱我可以还给你们，我只?是不想再干这种?缺德的勾当了?，就想赚一笔钱跑路，我还你们钱，你们救救我吧，起码帮我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你当然要赶紧把钱还给我们，”沈钰说，“别废话了?，先转账吧，一会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

说完沈钰把手机掏出来，让神婆扫了?他的二维码，把那?笔20万转了?回来。

孙道长：“……”

沈钰画了?一张驱魂符，贴在神婆的肚子上，对她说：“这符你这一个月都别取下来，一个月后，你肚子里的东西自然会消散。”

沈钰故意画了?一张慢效的驱魂符，这种?符见效慢，效用却持久，正适合给那?神婆使用，让她生生疼上一个多月，也?够她受的了?。

虽然这样根本就不解气。

“我们出去吧……”沈钰对孙道长道，“把这神婆交给警方，她身上背了?那?么多起命案，跑是跑不了?了?，让法律制裁她吧……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沈钰顿了?顿，忽然道：“孙道长，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那?只?伥鬼不像是被淹死?的，而像是被虎类咬死?的吗？”

孙道长点了?点头，说：“对，我一直坚持我这个观点……”

“显然从刚才神婆所说的推断，伥鬼不是兰河镇人，或许是被派来看守聚煞阵的，会不会这伥鬼原本也?是蓝莲教的，不小?心?被他们圈养的某种?类虎动物咬死?，才被丢到这里？”

“类虎动物指什么……穷奇吗？”孙道长也?在思考。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这个聚煞阵不是镇不住了?，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想镇了?……假设有另一只?穷奇，他们献祭活人是为了?驱动聚煞阵……”

“伥鬼是刚被丢过来不久……它?不可能从太远的地方被丢过来，”孙道长忙道，“依我看说不定另一只?穷奇就在这附近，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可以镇住另一只?穷奇呢？”

两?人正头脑风暴，沈钰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来，是常道长打来的：“不好了?，沈钰小?友，快和孙道长一起过来，我们立刻赶往泰山，泰山出了?一只?凶兽！”

46.

这怕不是墨菲定律吧，想到什么来什么。

沈钰一边和孙道长一起往外走，一边问常道长：“是什么凶兽？”

常道长说：“你们先回来再说吧。”

回到招待所，道长们都已经退房了?，只?留下常道长、谢绍还有小?胡黎三个人在等?他们。

沈钰问：“道长们都已经先走了?吗？”

常道长说：“是，他们已经先上动车了?，一部分道长直接赶往凌城，那?里也?出了?一只?凶兽。”

“两?只?凶兽？”沈钰问，“是哪两?只?？”

常道长说：“泰山的是梼杌，凌城的是饕餮。”

“四大?凶兽？”沈钰说，“穷奇，再加上混沌，齐全了?，那?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孙道长说，“我们先去泰山看看吧……”

几人正要出发，忽然听见谢绍在后面道：“四大?凶兽？凶兽出，扶桑塌，混沌又有浑浊天地之力，他们是想将阴阳神三界搅合在一起吗？”

谢绍一开?口，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他。

沈钰奇异地望向他，说：“你怎么……”

“没什么……”谢绍摆了?摆手，“只?是脑子里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是在翻腾，不是要赶路吗？我们先走再说吧……”

沈钰担忧地走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孙道长对常道长说：“不如我们先走吧……”

沈钰抬头，对胡黎说：“胡黎，你跟着孙道长他们，我们到时候在泰山汇合。”

胡黎点了?点头。

他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看谢绍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便?乖乖跟着常道长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三人走后，沈钰问谢绍：“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谢绍道：“不用……”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身上功德的来路，”沈钰道，“想来你上辈子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我们下到冥府，连黑无常都觉得你有点眼熟……”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钰问他，“要不要你先回家?去，等?我们处理完这次事情，我再过去找你。”

谢绍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沈钰没办法，只?好和他一起买了?张车票，赶往泰山。

在动车上谢绍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沈钰不敢打扰他。

和他一起赶到了?泰安，下了?车，沈钰便?打了?辆车，直接前往泰山。

据说特殊部门的人收到消息，已经直接封山了?。

折腾了?一夜，现在天都亮了?，沈钰都觉得十分疲惫，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问谢绍：“你要不要找家?酒店先睡一觉？”

谢绍摇了?摇头。

沈钰便?由他，和他一起到了?泰山脚下。

几位道长已经在了?，还有好些沈钰之前没见过的，估计都是原先赶来这儿参加协会聚会的。

沈钰大?致数了?数，有好几十人，这么多五湖四海的道长聚在这儿，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之前他和常道长他们四个在沿海县对付一只?穷奇，差点把命都搭上去，这次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吧？

想到这，沈钰略微放心?了?不少，他找到常道长，问对方：“现在是什么情况？”

常道长回过头看见他，却是满面愁容：“封山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但现在我们封不住这只?梼杌，如果?让它?跑出山来，恐怕外面的人还是得遭殃。”

“怎么回事？”沈钰问。

“仇道长……哦，就是三清山来的道长，也?是我们这次协会聚会的组织者，他已经上去探查过了?，也?问过他派去凌城的徒弟，称这两?只?凶兽在不同的地方同时醒来，似乎是在相互呼应，同时在召唤着什么。”

“召唤？”沈钰问，“会是昆仑山的那?只?混沌吗？”

常道长摇头：“现在还未可知。”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道长坐在那?里，他们似乎摆了?个阵，正在做法，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坐在阵法中央的一个道长吐出一口血，忽然睁开?眼睛道：“我感应到了?，昆仑山方向确实有异兽在蠢蠢欲动。”

在场的诸位道长一片哗然。

这时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沈钰。

沈钰看到人群中站着孙道长，似乎是在和其他道长讨论着什么。

他想到孙道长说他师父以前经历过昆仑山的事，便?挤了?过去，将孙道长拉到一边，问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昆仑异动又是怎么回事？”

孙道长正要说话，那?刚才坐在阵法中央的道长站了?起来，对大?家?道：“诸位请听我说，我们需要列阵，先把这只?梼杌镇压下去，我的几个徒弟已经到了?凌城，他们会配合我们，把凌城的那?只?饕餮也?镇压回去，绝对不能让他们把昆仑山的混沌放出来。”

看来这事情确实是和混沌有关。

孙道长站出来道：“我与常道长、还有我身边的这位沈道长，以及孟道长，先前在沿海县镇压过一只?穷奇，现下不知如何，仇道长，是不是也?要派人赶紧去那?儿看看？”

诸人议论纷纷，人群里有个人道：“已经派人去问了?，我刚大?致翻看了?沿海县的新闻，说那?里海面上开?始狂风大?作，怕也?是危险。”

仇道长说：“不如这样，我们先把这里的梼杌镇住，凌城那?儿有我的徒弟，既然沿海县也?已经有人前往，不若这位道长派人联系下那?儿的道长们，我这儿有个用来镇压凶兽的阵法，我们可以相互在线指导，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再说。”

大?家?都觉得仇道长说得有理，于是各自商量好后，走到不同的地方开?始联络和施法。

沈钰刚刚来这儿，还没有这么快进入角色，他四下看了?看，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昆仑山……”沈钰回过头，望向孙道长，“如果?这三只?凶兽出现，就是为了?召唤混沌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该去昆仑山看看？”

孙道长似乎也?在想着沈钰说的这件事，他没有参与列阵，听见沈钰这么一说，怔了?一下，道：“凌城和沿海县过去方便?，昆仑山却没有那?么容易上去……”

“以前你师父他们之前是怎么上去的？”沈钰问。

“御剑，”旁边有个道长道，“如果?小?友你指的是二十多年前昆仑山封魔一事，我还记得，我当时和诸位道长是御剑上山的。”

那?道长看起来年事已高，胡子都白了?。

沈钰回过头问：“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长道：“我姓赵。”

“赵道长，”沈钰说，“既然如此?，我和孙道长都会御剑，不若您派个人和我们一起去昆仑山上看看？”

赵道长年纪大?了?，怕是已经折腾不动，但他既然会御剑，或许他门下弟子也?跟着他学过，事情如此?紧迫，沈钰觉得应该去昆仑山上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赵道长道，“我带上我的徒弟和你们一同前往，事关重大?，我们每一个人现下都没办法置之度外。”

说完他回头叫上了?他的徒弟，带上法宝领着沈钰和孙道长前往昆仑山。

离开?之前，沈钰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空地上的谢绍。

不如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沈钰心?想，这里比较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有一群道长们保护他。

说完跟着赵道长和孙道长头也?不回地飞往昆仑。

一路上，赵道长和沈钰详细说了?昆仑山一事。

说昆仑山有一棵神树，叫做扶桑。

扶桑上通九天，下通黄泉，甚至孕育出了?神兽混沌。

千百年前，烛龙撞倒了?扶桑树，把混沌放了?出来，天地变色，百万厉鬼逃出冥府，差点整个凡间连同冥府都要毁灭在混沌的掌下，是冥府的一员猛将收服了?烛龙，将烛龙镇压在幽冥河中，顺便?把混沌重新困于昆仑山下，华夏才重新归于安宁。

而到了?二十年前，似乎是扶桑树出了?一些问题，把混沌重新放了?出来。

沈钰听到这里，问赵道长：“扶桑树出问题，是不是冥府造成的？”

“你怎么知道？”赵道长怔了?一怔，“正是，扶桑树的根基在冥府，据传是那?时候冥府阴差值守不利，放任幽冥河中的冥鬼啃食扶桑树根，才导致了?扶桑树根基动摇，为此?当年我们出面镇压混沌时，冥府也?派了?冥将参与。”

“只?是因为这事情说起来大?概不太好听，冥府也?不愿意宣扬，便?与我们说好，事情处理完毕后，回去不要向后辈过多地提及此?事。”

怪不得孙道长说起昆仑山混沌一事也?是含糊其辞，想来一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他那?时候太小?没有亲身参与，二是因为他师父也?信守了?与冥府的约定，没有反复提及此?事。

沈钰想起上回自己问了?崔府君相关的事情，他也?是一副不愿多提的态度，看来赵道长说的这事情是真的。

一行人御剑到达昆仑，还未靠近，赵道长忽然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扶桑树的枝叶怎么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浮生若梦”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