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试着探他的口风:“听伯母说,过段时间是你姐姐的忌日?”
叶南期目光微微一黯,这次没有敏感地避开话题,点了点头。
“你姐姐当年也进了娱乐圈,你……”
叶南期冷下脸,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度一脸无所谓:“伯母和我说了些话,我对你姐姐有点好奇。都这么多年了,以前的印象都模糊了。”
叶南期微微笑着,眼里没有笑意:“既然已经模糊,也没必要再想起。她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不劳沈总记住。”
怎么就这么敏感?沈度气得牙痒痒。
偏偏还不能开门见山地问。
完全可以预料,假如他直接问叶湄的事,叶南期说不准会立马签下离婚协议书,离他远远的。
沈度越来越奇怪了。
叶南期狐疑地瞅了他几眼,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沈度,你是不是偷偷查我了?”
沈度故技重施:“我查你干什么?闲的?”
叶南期不吃这套了:“你最近就挺闲的。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先不说我查没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沈度不慌不忙,盯着他的眼,“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南期没来由的有些气,又有点慌。
他不想要任何人觉得他可怜,更别说这个人可能是沈度。
他不需要旁人的怜悯,那种高高在上的善意,让他感到反胃。
两人沉默对视,沈度心想,他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
于是他笑了笑,回答:“没有。”
叶南期心里依旧存疑,但又不能逼沈度对他剖白,心里不爽,泡个澡回来,四仰八叉占据大床正中央,把沈度挤到床边,威胁他:“明早醒来,你那玩意儿要是还顶着我,我就废了你。”
沈度:“……”
“不许凑过来抱我。”
沈度很想提醒一下这位蛮不讲理的大明星,几乎每次都是他钻过来抱着他死不放手的,推一下还委屈得直哼哼。
然而叶南期转过身,只留下个后脑勺,沈度把话咽回去,再次摇头感叹。
真是个祖宗。
圣诞当天活动多,叶南期起得早,欣慰地发现这次没和沈度抱在一起了。
果然还是威胁有效。
他匆匆吃了饭,和沈家两位长辈告了别,坚定地拒绝了让沈度送他去公司的提议,自己先走了。
叶南期没有助理,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经纪人亲力亲为,他到的时候,闻琛已经等了半小时,一见面就拉他去化妆,换身礼服,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又被塞进车。
闻琛神情严肃,拿着几份文件叽叽咕咕。
其实叶南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闻琛不放心,忍不住多说几遍。听他语速飞快,叶南期默然想,闻琛很适合和放飞自我的赵生当朋友。
婆婆妈妈和喋喋不休,绝配。
一早上叶南期都待在录制现场,录到下午,又去参加见面会。在车上的空档,闻琛登上他微博,摁着他自拍了张,编辑祝福语发上去。
月更博主回归,粉丝们喜极而泣,评论刷刷刷往上冒。
不过叶南期没时间看,闻琛把他前一阵清闲的债全加到了今天,他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能踏踏实实坐下来喘口气了,手机又忽然响起。
叶南期揉揉太阳穴,歇了几个月,确实不太习惯这样的工作强度。他摸出手机看的时候,闻琛在不满地抱怨:“我还以为那老头消停了,结果还是没。不就被你拒绝了吗?说好的新助理,到现在还没安排上,这像话吗?你好歹也算跻身一线了,和你一个咖位的哪个不是生活助理围着转……”
他叨叨咕咕着,发现叶南期的脸色突然剧变,煞白煞白的,活像白日撞鬼。
“怎么了?”闻琛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吓了一跳。
叶南期的嘴唇开合几度,狠狠搓了把脸,才勉强冷静下来,声音发颤:“闻哥,拜托你一件事。”
“啊?什么?到底怎么了?”
“……帮我把晚上的活动推了。”
闻琛差点咬到舌头:“你疯了?你让我怎么和主办方解释?”
叶南期冲闻琛鞠了个躬:“对不起,等我回来再给你解释。”
说话间,他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脚下带风,已经跑了出去。
闻琛阻止不及,跟出去时,叶南期已经开车跑了。
“……妈的。臭小子!”闻琛咬了咬牙,没找车追上去。
毕竟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他。
叶南期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嘭嘭嘭,响在耳边,一声连着一声,慌乱而急促。
他手下稳稳开着车,眼前却又浮现起叶湄断断续续的日记,一遍遍地重复那道白色的身影跌下高楼的那一幕。
以前他没能挽救叶湄,现在他也救不了姜沅予吗?
理智处于崩断的边缘,疯狂又夹杂着冷静。叶南期在红灯前停了一下,掏了掏兜里,幸好手机在里面。
他想通知姜沅予的丈夫,想起对方是个大忙人,天天出差,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估计一时联系不上,果断报警:“你好,A市东城区,有一起绑架事件,歹徒带着人正在向城郊方向移动,车牌号是……”
接线的警员哎了声,连忙记下关键信息,来不及说句话,叶南期已经效率极快地报完,挂了电话。
红灯还有十秒,他的指尖在联系人页面停留了一瞬,鬼使神差的,给沈度发了条短信。
内容和私家侦探发给他的差不多。
【姜沅予被人绑架,城东城郊方向。】